嗯,你说呢。韩立继续逼问,韩飞却还是沉默以对。 韩立的耐心越来越少,原先韩飞虽然傻了点,但至少有问必答,现在怎么变成个闷葫芦,莫非真的脑子受伤变成个傻子? 我读。朝歌低声说道。 韩立盯着眼前的头颅,黑发里有个小小的发旋,神情不善,他很怀疑,韩飞是装傻还是真傻。 是嘛,我不是打击你,飞飞,学校的成绩我都可以帮你遮掩,可高考成绩可做不了假,父亲肯定能知道,到时..... 韩立貌似劝慰实则威胁的说道,他眯起眼睛,紧紧盯着眼前的人,似乎在分辨话里的真伪。 冬日的下午四点,阳光透过玻璃,已经不能带来丝毫的温暖,只剩一点光亮投射出房间里物体的阴影。 朝歌坐着,韩立站在他跟前,一高一矮两道影子不可避免被拉长扭曲变形,然后重叠在一起。 黑色的影子里渐渐开始活动起来,一开始朝歌以为自己眼花了,然后在影子中游走的黑色物体更加活跃,像是一条长蛇在朝歌的影子里游走盘旋,似乎在选择攻击的部位。 我会努力,好好读书。朝歌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的说道。 他能很清晰的感受,韩立冰冷的怀疑,就像那条长蛇,正在残酷的审视自己的猎物,黑色长蛇停住了,就在影子的头部。 接着,朝歌感觉像是匣子打开的开关声,什么东西正在翻阅自己的大脑存档一般,他没有一丝犹豫,不断回想韩亚平教导兄弟两人的情景。 韩亚平是一个极具威严的父亲,在学业上,对待两兄弟都是十分严苛的,挨骂挨打是在所难免的。 恐惧,真切的恐惧,这已经不是韩飞的情绪,是朝歌现下最真实的反应。 黑色影蛇离开朝歌影子的那一刻,像是从他的身体撕裂带走了什么,很轻微,但足够让朝歌吓得全身冷汗。 从进入到离开,大概只有两到三秒的事情,朝歌却感觉度秒如年。 嗯。韩立笑着拍了怕弟弟的肩膀,你是我的亲弟弟,我当然会帮你的,父亲那边,我会努力帮你掩盖的。 骗过去了! 朝歌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,他抬起头看向韩立那张言笑晏晏的俊容,只觉得毛骨悚然。 谢谢哥哥。朝歌真心实意的道谢。 韩立得到了准确的结论,自然不想在韩飞身上浪费时间,跟张老师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去。 只留下孤傲古怪的韩飞遭受张老师的敦敦教导,等回到教室,已经上课十几分钟了。 余年凑到朝歌身边,你去哪里了?他浅栗色的眼睛,像是盛满琥珀色的美酒,视线扫了一圈。 你是不是不舒服? 朝歌缩着肩膀坐在椅子上,还在回想韩立的古怪之处,半晌没有回音。 余年见状,伸长胳膊,朝任课老师喊道,老师,韩飞他不舒服,我要送他回家。 课堂顿时一片窃窃私语,林涵也关注的看过去。 嗯?朝歌仰着头,黑眸里充满疑惑,他转头看向老师,慢悠悠说道,我要请假。 还没等老师嘱咐两句,余年火速收拾好两人的背包,甩到自己肩上,将韩飞送回公寓里。 喏,这是我家的古方,喝了百毒不侵。 第二十九章 真的? 一开始朝歌还不信,毕竟是药三分毒,他也不敢乱喝,余年也没有勉强,两人吃完晚饭,朝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。 后背发冷,浑身上下说不出哪里不舒服,但就是有一种不舒坦的感觉,心脏都跳动得格外剧烈。 现在要还不明白真相,朝歌就白活了几十年,回韩家那次,加上今天这次,都是韩立在中间搞鬼,他也不是因为中毒或者劳累而生病。 是韩立影子里藏着的那条蛇带来的后遗症。 青年深陷在柔软的被褥里,深蓝色的床品颜色,衬得他皮肤洁白胜雪,豆大的汗珠从他饱满的额头上滑下,经过微微凹下的侧脸,最后将他的发鬓都染得湿漉漉的。 余年端着药碗,一步一步走到床边,他的脚步轻得好像空气,将药碗放在床头,男孩用被子将青年围得密不透风,然后紧紧抱到自己怀里。 韩飞,药来了。 小瓷碗里浓黑的汤汁,苦涩的气味几乎能实体化,病中焦躁的青年却早已习惯被人细心照顾,闭着双眼,只管张嘴喝药。 病中的朝歌甚至有一丝错觉,好像他还寄居在楚白身体里的时候,被秦然照顾的感觉。 青年鸟翅般的睫毛微微颤动,露出一双鸦黑般的双眸,眼底带着水意,懵懵懂懂的看向眼前的少年。 眼前人脸庞稚气未脱,五官俊丽,锐利的眉骨削弱了气质里柔软的部分,带有几分攻击性,一笑起来阳光灿烂,像个温暖的小太阳,眼睛却更加狡黠灵动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