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说虞临渊死了。 死在那场大火里。 一开始他死都不信,这么多年过去,心里也渐渐接受了事实,没想到上天给了个巨大的惊喜。 处理完了伤口,金池倒掉血水,舍不得走,就趴在床边,目不转睛盯着虞临渊看,目光细细勾勒着男人弧线完美的脸庞,巨大的幸福感在此刻涌上心头。 他还活着,他真的还活着。 看了不知道多久,金池不知不觉睡了过去,他做了一个梦,梦回初遇虞临渊的那个晚上。 粗壮参天的巨大树木,风在深山里肆意穿行,摇晃着,发出一阵阵诡异而缓慢的沙沙声。 年仅十四岁的他,被小人污蔑偷了价值数十万的东西,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提着棍棒追赶,慌不择路逃进了山里,黄豆大的雨滴砸在他的脸上,生疼。 身后隐隐传来不堪入耳的辱骂声。 小杂碎,挺能跑啊! 手脚不干不净,还嘴硬,等抓住你,看老子回去不剁了你的爪子! 金池咬紧牙关,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踉跄奔跑在泥泞的土地上,他身形矮小,看不清几步外的幽深悬崖,只听得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。 没路了,别乱跑。 被拎住领子身体腾空的瞬间,他深知跑不掉了,抱着决然的情绪,转头狠狠咬上了那人左手,龇着牙用尽全力大喊:我说了没偷就没偷,你们凭什么污蔑我! 打死我也不认! 尖尖的虎牙深深地嵌入了苍白的手背,鲜血顺着齿痕流了下来,触目惊心。 金池凶狠地抬头,视线里却只看到一张苍白的脸,比夜幕更浓黑的眸子,他几乎以为自己撞见了山中鬼魅。 那时的虞临渊,背衬着直入穹顶的深山巨树,立于狂风暴雨中,单手提着体重轻得还不如十岁小孩的金池,垂眸看了半晌,指尖轻轻撬开了他的牙。 知道了。 松口。 第二天一大早,金池突然惊醒过来。 下意识惶惶然往床上看去,见男人睡得好好的,骤然加快的心跳才平复下来。 还好,不是做梦。 金池呼出一口气,出去重新接水,准备再上一遍药,打水的途中突然有点烦恼,虽说白月光回来了,万一裴昼哪根筋不对,过来看他怎么办? 他前脚刚走,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,黑白分明的眼中哪有丝毫睡意。 分明装睡已久。 虞临渊从药劲中醒来有一会儿了,那个伪君子为了防止他出去作乱,让他服下了刻意让人配置的药物,对身体伤害有限,却能让他段时间内如同六七岁小孩,失去绝大部分力气,行动艰难。 他兴味地打量四周,那个把他带回来的青年不知道去哪儿了,把他单独留在房间里。 想杀他的人很多,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的人更多,这些年他经历得不少,就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戏码。 他和那个伪君子不一样,反正药效还没过,他有兴趣陪人玩玩,看看什么目的。 金池端着水进来,和床上的人对上眼的瞬间怔了下,随后大喜:你醒了? 虞临渊盯着他,没说话。 见他一脸陌生,好似完全不认识自己,金池反应过来,把盆子放在床头柜上,试探地问他:你认识我吗? 虞临渊终于开口:不认识。 他看着金池,浓黑瞳孔中混杂的几丝墨绿色流转,带着诡谲的冷意,你认识我? 金池有些失落,却不意外。 他以前叫谢星,如今不但改了名,形貌大变,不再是六年前那个瘦骨嶙峋,营养不良,浑身竖着利刺的十四岁少年。 刚才出去时,由于担心裴昼突然袭击,干脆做好了工作装扮,此刻穿着白衣黑裤,化了妆,戴上黑色假发,虞临渊认不出来,也很正常。 最后金池只道:你以前救过我一命,还记得吗? 虞临渊眼神微闪,说道:可能是吧,记不清了。 他还等着面前打扮得清纯乖巧,浑身上下洋溢着少年感的青年继续问,谁料这人闭口不说了,在床边坐下,手对着他伸了过来。 虞临渊眯了眯眼,克制住身体本能的闪躲。 就算面前这看上去无害的青年想下手,他此刻的身体状况,也绝对躲不开。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青年动作熟稔地取下他脚踝处的纱布,冰凉的药膏被小心地擦在伤口处,完了青年抬头,对他露出洁白的牙齿,笑了笑:不认识也没关系,重新认识一下,我叫金池。 不得不说,这人笑起来非常赏心悦目。 光是这样可不够。 虞临渊被子下的手指动了动,看着金池跟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