怡。谢雪痕虽是出身于佩剑名门,但其父夙好风雅,她自小也颇受薰陶,因见画中笔墨清雅脱俗,乃道:“原来老先生不仅雅奏神乎其技,而且还精擅丹青!” 那老者捧茶放至琴后的小几上,笑道:“闲暇之际,聊以遣怀耳!” 谢雪痕道:“老先生在此处多久了,我看您不似是夜晶兰洲之人。”老者笑道:“我来这里时才十三岁,如今将近六十了。”谢雪痕道:“老先生归隐于此,也胜似神仙了。”老者道:“我并不住在这里。此处是我的一位至交好友的住所,他去世后,我就来住住。” 谢雪痕道:“原来如此,不知他是得何症仙逝的?”老者摇头道:“唉!说来荒唐,他是被自己的儿子给杀死的。”谢雪痕故作惊讶,道:“他儿子竟然弑父背伦,可真是大逆不道。”说时,饮了一口茶,但觉清脾爽口。 老者道:“古人云:‘父慈子孝’。谁能想得到世间竟有如些逆子?可是话说回来,那逆子固然可杀,但这惨剧的根源,到底还是我那位兄弟亲手植下的。” “这话如何说?”谢雪痕秀眉微蹙,向老者请教。 老者道:“若要子孝,前提要父慈。可是他慈了么?平日教训起孩子如骂狗彘,动辄**毒打,亦是常事。他以为有一‘孝’字,就可令天下所有的孩子,任由父母裁夺命运了,这可真是大错特错。 殊不知,天底下所有的人,不论亲殊,都无权去伤他人的自尊,每一个人都有权为了自己的自尊去反抗。可这是为什么呢?只因人活着,自尊排名第一位;其次温饱;再其次方是欢乐。孟子有言:‘敬人者,人恒敬之;爱人者,人恒爱之。’又何况是亲人哉?” “这个可怜的孩子。”谢雪痕不禁为凤鸣难过,喃喃地道。 老者又道:“我也有一个儿子,初时看来也是不成材的。当然当着他的面,我是决不会这样说的,小孩子的意识就似一张白纸,画上去的第一笔往往是印象最深刻的。因此即便他犯错,也能不用剌激**的话语,否则就会使他改变了性情。应当一面以温言鼓励,一面以让他有所得的法子,去处罚他,让他懂得只要做错了事,就必当要付出代价。” “什么叫有所得的法子?”谢雪痕心想,还什么有所得,顺口问了一句。 老者道:“有一次,他弄坏了老夫的一副画。我并没有责怪他,只是告诉他此画价值多少,然后让他拿出专记过错的本子来,让他写上当日日期,所犯过错大小,受了怎样的处罚。” 谢雪痕道:“那一次你是怎样处罚他的?” 老者道:“我知他最犯怵地便是先秦古文,于是选出两篇,我将文中之义一点一点的教会他,然后让他连词再义给我背熟,并且罚抄五十遍。”谢雪痕道:“如果背不下来呢?”老者道:“那好办,就在第二日寅时,把他拉出来继续背。”谢雪痕道:“如果他不做呢?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