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拂神情平静。 他缓缓道:“再开一次,魔器只能容许修为比魔器中修为最高的弟子高一个境界的修士入内,且只能一个,不满足这个条件,魔器会立刻关闭。” 魔器中八个弟子全是金丹期,修为最高的是聂寒诀,金丹后期。 比他高一个境界,也就是元婴前期。 而秦拂现如今就是元婴前期。 火浔这番话,就差明晃晃的直接说让秦拂进去了。 请君入瓮,但这一出,她还不得不进。 魔器是火浔为了对付她才混进卷轴中的,谁成想秦拂已经结婴,反而让聂寒诀他们替她承受了这无妄之灾。 所以,今天哪怕明知是个圈套,她也要进去。 可她想的明白,掌门他们却冷声道:“元婴期救八个金丹期,火浔,你这是要救人,还是要我再搭上一个弟子?” 火浔就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,道:“本座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,其他的,本座也是无能为力,不过还是要提醒各位一下,再有一个时辰那八位弟子就会被炼化了,诸位谨慎考量。” 火浔话音落下,掌门他们还要再商讨办法,却听见一个平静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:“我去。” 他们立刻回头。 只见秦拂表情平淡,无比冷静的说:“掌门,元婴前期里,能在一盏茶的时间里把他们全部带回来的只有弟子。” 只有她。 她的话看似自大,但又笃定。 她如何不笃定。 她百岁结婴,身为剑修,平常便可越阶对敌,如果引煞气入体,化神后期她都敢碰一碰。 别说元婴前期,哪怕数遍元婴期,也找不到第二个武力比她更高的人了。 火浔口中的那个人,几乎是为了秦拂量身定制。 掌门皱了皱眉头:“师侄,你……” “掌门,我去。”秦拂笃定道。 “你不能去!” 一个秦拂无比耳熟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之外传来。 秦拂一顿,顺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。 来者一身白衣,清冷孤傲,雪白的长发垂落在肩上。 正是墨华。 他身后跟着瘦弱苍白的夏知秋。 两个人飞快的走过来,但不知为何,在离秦拂很远的地方,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。 他站在原地,重复道:“拂儿,你不能去。” …… “你杀不了我的。” 在天无疾又一次将面前之人的胸膛划开之时,天道漫不经心的将身上的伤势修复,如此笃定的这么说。 “它”淡淡道:“上一次,我借你师尊的身体,但他到底是个肉体凡胎,我依附于他,他死去,你自然有机会把我剿灭,可这次,我占的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躯壳而已,你又要如何剿灭天道的意志?” 天无疾打斗的时候浑身魔气逸散,不紧不慢道:“原来是如此。” 他的态度让天道有些不解。 他这次不会再被杀死,这个人类完全在做无用功,他为什么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? 天道隐隐间有一种不妙的预感。 “它”第一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类时,是因为他将“它”定下的气运之子寒江从入魔的边缘拉了回来。 那时候他有金刚手段、也有七窍玲珑心,想做那执棋手,与“它”对弈。 可那时候的青厌尊者在“它”看来不过是一个生涩之极的棋手。 此后百年又百年,时间于“它”而言甚至都不再是一个概念,而眼前的这个执棋手却飞快的成长到让“它”都开始忌惮。 然后,在百年前正魔之战那场大棋盘上,这个人悄无声息的埋下了一步暗棋,将“它”精心布置的棋盘满盘搅乱,胜“它”半子。 而那半子,换的是“它”百年间半聋半哑,几乎被砍去了手脚。 “它”这才将这个执棋手放在眼里。 但“它”也不觉得他最后会是那个赢家。 而就在“它”再一次修复身上的伤痕,看眼前的人被消耗了个差不多,准备直接杀了他时,面前的人却突然淡淡的说:“到了。” 到了?什么到了? 天道往下看,只看到下方是天衍宗的一方悬崖。 他对这方悬崖有印象,因为在“它”和天无疾两败俱伤的那百年间,“它”半聋半哑,天无疾便也被困于这悬崖下闭关几十年,日日忍受魔气折磨。 在“它”还有力气分出神识关注他时,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