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喘了好一会儿,才穿好衣服下了床。 今晨诸事不顺,莫名的状况百出,不是洗脸时,架子倒了,撒了她一身水,就是做饭时,被油烫了手,起了一片灼红,甚至连走路,平日从不影响她的门槛,今日竟绊了她一跤。 李氏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,便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。她却只答没有,而沈越那句“你决定孤独终老,那么我沈越也终身不娶”的话,已经在她耳边扰了整整一上午。 给客人上豆花,明明要的甜的,却给人上了辣的,被那客人骂了一顿后,突然意识到,她周梨今天是不是中了什么降头,那降头就是,她若不去和沈越说清楚那件事,就会一直不安,一直出状况? 她之前并不想对他说那事,一来是觉得这事和沈越没什么关系,二来,是怕沈越真的像牛茵茵说的那样,喜欢她。 他如今是解元,纵使日后中不了进士,那身份也是她这个普通村妇攀不上的,况且,沈越从未婚配,而她却是一个嫁过人的女子,纵使如今已不在夫家族谱上,但始终是嫁过人的人,某些东西注定是失去了。 她不想耽误沈越。 可现在看来,不解释清楚,似乎更要耽误他。 于是,她对李氏说,下午有些事要出去一趟,让她帮忙看着生意。李氏向来不管她私事,她说要出去,也不会多问,只叮嘱她早些回来。 吃过中饭,周梨径直去了沈越租的小院子,这会子是中午书院下学休息的时间,沈越应该已经回来了。 可是她立在门边敲了好一阵后,里头始终无人应答。三叔并没在家。 她有些失望,缓缓走出巷子。又想到三叔是不是回了沈家村,便紧赶慢赶回村去了。 回到村中,她直奔沈越家门口。在路上时,她原本还在想,她要编一个怎样的理由,才能顺理成章的只身一人找到他家里去。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叫门,就看见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,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。 周梨看他们身上的打扮,倒像是媒婆。心里不免惊了一下,心道这是来给三叔说亲的吗? 两个媒婆走后,沈鱼跑到门口,打算关了大门午憩。 周梨看见沈鱼,忙两三步上前,抵住门板:“鱼小姑。” 沈越见是周梨,讶然道:“阿梨,你回村了?” 周梨望一眼那两个媒婆离开的方向,问道:“那两个是谁?” 沈鱼先才还笑着,这会子半点笑意都没了,摇头叹息:“两个来和我哥说媒的媒人。” 周梨心道,果然如此。若三叔已说定亲事,那她什么也不用解释了。 周梨佯作惊喜道:“是吗?那是不是要喝三叔的喜酒了?” 沈鱼气叹得更绵长了:“这喜酒怕是一时半会儿喝不上了。” 周梨笑容一僵:“怎么讲?” “我哥刚刚还和我娘在后院躲着吵了一架,说要是再让媒婆进门,那他就出家当和尚去。” 周梨一惊:“啊?三叔这是什么意思?” 沈鱼撇撇嘴:“什么意思?我哥说他不想娶媳妇。你说他,都老大不小了,村里像他这样大的男子,人家孩子都上幼学了,他呢,成天只知道读书,人都读傻了,连媳妇都不想找了。也不知道他这是抽的什么风,从昨天回来就不对劲。” 周梨心中惴惴然,又想起三叔昨日的那句话,他不会当真要终身不娶吧:“不会吧……” 沈鱼道:“怎么不会?我娘还担心他是不是出去这几年,染上了那些个达官贵人的乱风邪气。” “什么邪气?” 沈鱼看周梨一眼:“断袖啊,我娘现在怀疑我哥喜欢俊哥儿。” 周梨惊得捂住嘴:“这一定是误会,三叔不可能!”绝对不可能,否则他不会亲她,还亲得弄疼了她的腰背…… 周梨顺嘴问:“那三叔在家吗?” 沈鱼摇摇头:“没,我哥嫌家里吵,拿了本儿书去后山了。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