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梨问一旁的守门人,守门人告诉他,沈夫子回来上课了,大家数月未见他了,都觉得他出去中个解元回来好像变俊了,都趴在窗户上看。 周梨惊了一下,昨天三叔不是亲口说他不会再来上课了么?她疑惑地走到窗户前,见一处窗边还有空位置,便挤了进去望向教室里头。 但见宽敞明亮的教室内,一群小脑袋正纷纷看着同一处,周梨顺着孩子们的视线望去,就见沈越果真在里头。 他今日穿了一身青山蓝的衣衫,这样的颜色本给人一种冷肃沉静之感,可穿在他身上,却没有丝毫沉冷之气,反倒显出一种霁月清风的气质。 他正手执一本书领读。 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……” 孩子们跟着念,读书声朗朗入耳。 身边的小媳妇们早悄悄在私底下讨论开来。 都是一些夸沈越英俊潇洒,前途无量的话。 “我要再年轻几岁,我指定把沈夫子勾到手。” “得了吧你,人家沈夫子如今是解元郎,肯定是要做官的,将来的沈夫人,指不定是官家女子呢,轮得到你这个乡野粗妇。” 周梨听着这些,也不禁好奇起来,到底要怎么样的姑娘,才能嫁给三叔。 她突然想起牛茵茵的那句话,沈越喜欢自己,这怎么可能?可如果真的可能呢?她如今又非沈家媳妇…… 不不不,这不可能! 她周梨只不过一届乡野粗妇,还是个寡妇,身子已经不是少女了。听说男子们很在乎这个,总觉得女子的第一次不给他,就不算真正的拥有一个女子。 虽说她极为讨厌这种思想,可三叔毕竟是男子,她不能保证他会不在乎这些。况且如今他前程似锦,若是同她有纠缠,于他的仕途没有半点好处。 “咚、咚、咚……”下学的钟声响起。 周梨从纷繁思绪里醒来,孩子们纷纷走出教室,跟随家长离开,周梨在门口等着李宝儿出来。 李宝儿不似其他孩子那般活跃,总走在最后头。 待李宝儿出来时,其余的家长和孩子已经走得差不多。 周梨笑着就去拉李宝儿的手,谁知手指尖还没触到,孩子就地倒了下去。 “宝儿!”周梨惊慌地叫了一声,蹲下去就准备抱起李宝儿,谁知一个人竟与他同时蹲下,率先探手摸向李宝儿额头。 “孩子发烧了。”沈越说着,将李宝儿抱起来,“阿梨你跟我来。” 周梨只得一路跟着沈越而去。沈越带着人去了就近的医馆,大夫把了脉,道是着凉发烧了,开了药。 临付诊金时,周梨才想起自己出来没带钱。沈越自然帮着垫付了。 沈越将李宝儿一路背到店里,把人安顿到后院房间,李氏见上午时人还好好的,下学回来就病得晕了过去,紧张不已,赶紧拿着药去灶房煎药去了,房内一时间只剩周梨和沈越。 周梨拧了张冰帕子敷到李宝儿额上,再给他掖了掖被角,待一切动作做完,心才稍微平静了些,便想起一旁的沈越来。 “三叔,今日幸亏你在书院,多谢了。” “无需与我客气。” 周梨想起昨日他说过的话,好奇问道:“三叔昨日不是说不去书院上课了么,怎么今天又去了。” 沈越觑她一眼:“离春闱还有三四个月,后来想了想,闲来无事还是去教教书的好。”他怎么可能告诉周梨,昨夜他与书院的几个夫子泛舟夜游时,无意间听说李氏的义子正在书院上学,并且听说阿梨经常接送。 他自知与阿梨只要同为沈家族谱上的人,便绝无可能,就想着能多看一眼是一眼。 李氏先熬了一碗药倒出来,拿到雪地里冰镇到合适的温度,便端进屋内。就见屋里的两人隔着数尺的距离干站着,氛围似乎有些局促:“阿梨,那灶上还熬着药,你帮忙看着一点。” 周梨应声出得屋去。 沈越向李氏告辞,李氏却道:“越郎今夜就留在这里用晚饭吧,把你耽误到这个时候,外头天都快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