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男人离开了镇子,再也没回来过。 从前的周梨一直不明白,为何那个少女会同自己的表舅做那样的事,在她看来,只要是尊称一声长辈的,都天然的不可能产生男女邪思。 可是最近,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。 哎……她想着想着便叹出了一口气,那招牌,就只当她不知道吧。 正神思不属,一只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一晃,她回过神来,一瞧来人,却是王许。 王许咧嘴笑着:“阿梨,发什么呆呢?” 周梨站起来:“王大哥怎么来了?” 王许有些踟蹰:“我……我路过你这里,就进来看看你忙得过来不,若是忙不过来,有需要我就来帮帮忙。” 周梨笑着挥手让他看店内空荡荡的桌椅:“大清早才开门,现下还没人来呢。” 话才出口,就前前后后进来两三波人,跟约好的似的。 周梨惊了一惊,赶紧招呼客人。王许也熟门熟路地引坐上茶。 “阿梨,这边两碗咸豆花,多加辣子。” “阿梨,这边一碗甜的!” …… 周梨望着甚至比她这个老板还热情的王许,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,但客人都等着,也不能大庭广众叫王许走,只得打起门帘子进后厨去了。 打豆花时,她还在想,得找个什么由头旁敲侧击一下,好打消王许对她的念头,只是人家从未正儿八经提过,她突然去提,倒显得怪异。 她正在里头忙活,外头蓦然传来一阵惊呼,她忙不迭跑到店前去看。竟是门楣掉了下来,雕花的老木板贴着宣纸写就的店名,砸在地上蒙了尘埃,断做了两半。 客人们好奇地跑到门口来看,周梨蹲下身,扶着门楣的断口,隐隐地能看见两层宣纸。 王许也蹲到她身侧:“好好的怎么掉下来了?” 周梨想起那个半夜,平静道:“大概是松了吧。” 王许怕她觉得不吉利,便特意安慰道:“这条街都是老房子了,好些木头都被虫蛀过,时不时掉个撑子,掉个梁子,再正常不过,阿梨放心,我明日就给你修好了拿来。” 周梨看着那破损的宣纸:“那我这招牌……” 王许也说是小事,待会儿他便去找个先生重新写,连夜就能给她刻个木招牌出来。 周梨听他说得那样轻松,承诺了给他工钱,便将那断裂的门楣交给了他。王许把门楣搬起来,先拿进店放好,继续招呼客人,说是等到中午再拿回村去修补。 周梨看了几眼那字,终是忍了想撕下来存着的念头。 到了晌午,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,周梨便一直在后厨忙,前头全由王许在招呼。沈越路过豆花店时,走的街对面,无意识瞥向这边一眼,就透过洞开的店门看到了王许,目光扫射店内,却没见周梨的身影。 再瞧店门上方,空荡荡的,别说他写的字了,连门楣都不见了。 心中升起疑窦,但也没去细究,兀自回出租院落歇晌去了。 待得第二日下午下学,他再次走了这条街,结果看到的,居然是王许搭着人字梯,正在挂一块招牌。木质的雕刻招牌,那上面的字,依旧是“阿梨豆花店”这五个字,但却不是出自他的手笔。 沈越顿了足,站在那处看了许久。直到一抹熟悉的女子身影自门内走出来,扶着人字梯,仰起头对梯子上忙碌的男人说话。 斜阳向晚,洒在人声鼎沸的街面,周遭的空气翻着热浪,叫人躁动不安。从他这方望去,只看得见女子的一抹侧颜,秋水般的杏眸,此时正弯作了月牙,双颊虽未施粉黛,却自有晚霞为她装扮。身姿袅娜,宛若三春细柳,乌发高挽,恰似垂云羞月。 女子不知何时回了头,向街这边看过来,两人就那样隔着长街相望,车水马龙里,周遭哄闹,却在视线相触时,全安静了下来。 两人都有片刻的失神,仿佛只这一眼,就望了三秋的时间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