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。可却没有人想过,如果没有她无声的默许和追随,这一支舞就不可能完成得如此完美。 如今曲终人散,那个始终对她张开臂弯的人也如同其他人那样转身离去,他以为自己不会主动去追吗? 钟情怀着一腔恼怒,打开另一张纸。与之前那张字体洋洋洒洒的手写信不同,这张纸上只有一行字,落款却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。 趁现在还有时间,照顾好她。我会回来。 陆河 钟情先是一窒,随即轻轻吐出一口气。原来是因为这个。让黎邵晨那样向来自在悠游的人也坐不住,最终决定通过一封信来表白心意、对她放手的真正原因,就是因为陆河的这张字条。 与黎邵晨的洋洋洒洒、隐见风骨的字体不同,陆河的这张字条上,虽然只有一句话,却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,横竖撇捺都运笔有力,刚劲到了极致。都说字如其人,或许这正是两个人性格的不同之处。黎邵晨外圆内方,看起来没有原则,其实那些规矩和底线,都被他深深埋在心底。而陆河经历过这一番风浪,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勃勃,正如那天在丽芙卡招标会上的表现那般,原来他是那样怀揣着雄心壮志的一个人。 钟情轻轻抚过陆河字条上的每一个字,自从回到平城与陆河重逢,经过了最初的排斥和质疑,以及后来歇斯底里的厌恶和鄙视,这几乎是第一次,她能够静下心来,心平气和地回忆从前与他的种种。 或许就像黎邵晨所说的那样,陆河和李茶,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清楚,但这也不全是她的错。人的改变,总是一点点展现的。即便到了现在,她也愿意相信,从前那个会在雨天帮助小女孩回家的陆河,那个会在自己爬山时在后面撑自己一把的陆河,那个曾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,陪伴自己、关爱自己、真心实意想要给她一个美好未来的陆河,是真实存在过的。只是在他心里,曾经发生过的这些,都比不过他一心想要完成的那番事业罢了。 而李茶,她或许在面对别人的时候,有过不一样的面貌,真实的她,或许并不是那样天真热情,但钟情确实曾经感受过她对自己的关怀和喜爱。那个面对着坏掉的打印机不知所措的女孩,那个因为自己被迫离职一路哭着相送的女孩,和记忆里那个身姿挺拔、样貌俊美的男孩一起,曾经真实而鲜活地存在过,并将永远尘封在那些宝贵的记忆里。 更何况,如果把自己整个抽离出来看,他们两个也没有犯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错。 这样想着,钟情把陆河的那张纸重新叠好,压在果盘下面,又将黎邵晨的那张手写信连同机票一并收好,放进了背包里。 没有了黎邵晨的陪伴,她选择了最普通的交通工具,从家门口搭乘一辆公交,踏上了前往监狱的路。 她走得早,路上倒了两趟车,临到了监狱门口,距离下午的探监时间,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空闲。 这一天的天气似乎特别好,阳光明亮而温暖,平城的上空弯拱着难得一见的蓝天,几乎看不见几朵云彩。监狱位于郊区,周围没有过多的树木,杨柳絮一类的东西几乎不见,清新的空气里漂浮着某种暖融融的味道。 钟情把手搭在额头做个凉棚,抬起头向着远方的天空张望,突然就记起了许久之前的许多事,小时候在家乡,年少时在校园,以及长大后来到平城,那么多的记忆,因为景色相似的同一片蓝天,突然而至,温柔之中又有点拥挤。 钟情微微笑着放下手,再抬起头的时候,就见一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自己面前。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,她穿着一件宽大的酒红色毛衫,白色瘦腿裤,利落的短发依旧是柔美的亚麻色,脸上描绘着淡淡妆容,樱粉色的唇在看到钟情时,自然弯成一个浅浅笑弧。她朝向的方向有些逆光,所以不得不微微眯起眼,朝着钟情笑着说:“钟情姐,你也来啦?” 钟情已经一个人站了半个多小时的光景。半个多小时,已经足够她想清楚许多事。所以她并没有像从前与她约定的那样,撇开视线视而不见。她也露出极浅的笑,微微点了点头。 就在这时,不远处的铁门徐徐打开,从里面传来一道清晰而坚定的声音:“探视人员,来这边登记。” 李茶原本还想说些什么,听到这把声音,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转身朝着大门方向奔去。跑出两步,她反应过来,有点儿羞涩地笑着说:“一起吧,钟情姐。” 清空湛湛,日光晴好,钟情站在原地,一时间几乎迈不开脚。 番外东山再起 门外响起一声清脆的哨响。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,陆河和另外一个犯人依次排队走出去。走廊的水泥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