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徐佑祥要让她拉什么?不会是特别难的吧? 都走到这一步了,难道天要亡她? 夏聆的心脏咚咚跳起来,用尽全力祈祷:不要帕格尼尼,不要帕格尼尼,不要帕格尼尼…… “你擅长什么就拉什么吧,曲子别太长就行,我最多再待五分钟。” 夏聆茫然地翻了翻谱架上的书,一水的帕格尼尼。 她在那儿站了足有一分钟,硬是想不起自己最擅长拉什么,门德尔松?维瓦尔第?可她的技巧没有惊艷的地方……拉《绿袖子》?那个太简单了吧?可简单的曲子是她最受好评的…… 徐佑祥拍拍手,催促:“小姑娘,想好了吗?” 夏聆的脑子快爆炸了,黑白的五线谱在里头轮番上阵、你争我赶,冷汗都出来了。 就在这时,一阵熟悉的钢琴声隔墙透过来。 夏聆精神一振,突然就不慌了。 《辛德勒的名单》,她以前在广场上最常拉的曲子之一。因为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很多,大家能品出其中的韵味,愿意掏钱。 隔壁是个很少有人用的旧房间,又小又脏,里面的钢琴音也不准了。正是午休时段,谁会在里面弹琴? 她朝徐佑祥鞠躬,弓落在弦上。 琴声忧伤地扬起来,钢琴的伴奏渐渐低了下去。她全副注意力都在乐曲上,情感带着手臂挥动,描摹犹太人几千年来深重的苦难。 她记得室友曾跟她开玩笑:“你拉这首曲子真有几分电影配乐的神韵,是不是感同身受?” 夏聆没有犹太人那么惨,却是全班最穷苦的学生,她觉得这话有点道理,每当她拉起忧伤的曲子,都能诠释得比别人好些。 低徊的钢琴声把她带入了曲子里,她沉浸于电影的画面,又想到这一路走来的艰辛,想起她早逝的母亲,想起夜深人静之时在琴房地板上醒来时深深的孤独感…… 高音几乎是毫无破绽地冲了上去,小提琴在呐喊哭泣。 末了,徐佑祥站起来,拉着她的手感叹:“我前天刚从德国交流回来,你的琴声让我回到了犹太人纪念碑下。这曲子我经常听,李传韵的版本却很少有学生敢拉,他太炫技了,普通人很难兼顾感情和技巧。你是什么时候毕业的?现在在做什么?” 夏聆来不及回答,说了声抱歉,推开演奏厅的门,冲向隔壁的小房间…… 门开着,钢琴的罩布被掀起来,而弹琴的人已经不见了。 徐佑祥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:“你和钢伴认识?” 夏聆为自己刚才冲动的举止感到惭愧,苦笑:“不认识,可我上学的时候听过他弹琴,我知道刚才就是他……我猜他留校当老师了。如果不是有伴奏,我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来要拉这首,如果有机会见到他,一定得好好谢谢他。” 徐佑祥欣赏她的直率,点点头,“他水平很高,能听出不是视奏的。能即兴弹成这样,不喧宾夺主,连我也想认识认识了。”又亲切地领她出去,“因为我家孩子要上学,我在二环买了套房,不知道你过来方不方便……” 夏聆出学校的时候收到了邮件,看到上面写的工资,有种不真实感,还掐了自己一把。 她背着琴,不想那么早回到破旧的出租屋,先去商场逛了逛,想给自己选件像样的裙子,她的礼服裙被酒弄皱了。 漂亮的裙子们在明亮的橱窗里挂着,她望着标价,把可乐吸管咬扁了都狠不下心,决定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再庆祝。 拎着炸鸡汉堡回到家,门铃响了,快递小哥抱着一束鲜艷的红玫瑰站在外面。 玫瑰里插着精致的贺卡,她不知所措地展开,卡片上印着一行墨字—— 【夏小姐,祝贺你成功拿到offer,周末有空一起吃饭吗?】 夏聆拿着这张没有落款的卡片,想到他的笑颜,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红了。 后面的故事发展得很顺畅,是电视剧里千篇一律的情节。 季崇晖带她去奢侈品店订了一件昂贵的礼裙,又带她去A市海拔最高的餐厅吃法餐,在十点前送她回家,辞别时问她可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