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着兖州与乐县之事都急不得,就没追问,打算等明日重奕醒了再说。 宋佩瑜回到书房所在的院子时,平彰已经离开,他就没再找其他干净屋子。 刚暗下去不久的书房,再次变得灯火通明。 从乐县回来的人,很快便被叫到宋佩瑜的书房。 重奕进城不久,这些人就出现在城门外。 他们都与平彰一样,本是与重奕一同出发,却不知不觉的被落在后面。 多亏兖州乐县与翼州析县的距离比较近,才没像平彰和那五百骑兵似的直接累瘫。 兖州地形狭长,位于翼州和青州之间。 面积也不大,与当年的卫国不分伯仲。 恰好能将翼州和青州完美隔开,之前青州英国公来析县,也是先经过兖州,才能到达翼州,否则就要从陈国所在的徐州和豫州绕路。 兖州虽然面积不大,地势却非常好,几乎是九州中关卡最多的地方。 与翼州和青州的交界处,能供人畜行走的狭口极窄。 导致大大小小的关卡十分密集,能连成片。 比如兖州与翼州接壤的这边就有兖州八关,另一边与青州接壤的地方还有十二险。 除了建立在狭口处的八关和十二险尚且能让人通过,其他大片土地上,都是连绵不断的山峦,是最好的天然屏障。 兖州八关和十二险最让人称道的地方,就是这些城池之间能极快的相互照应。 单攻一关或者一险,几乎不可能成功,还要面临随时被围剿的风险。 只能同时进攻多关或者多险,让八关和十二险之间无法相互照应。 众所周知,攻城往往需要数倍于守城驻军的人数,才有可能成功,如果遇到格外难以攻破的城池时,难度又要加倍。 同时进攻多关或者多险,对于兵力和辎重的消耗都极大。 相当于攻打兖州的人要耗费数倍,甚至数十倍于兖州的人力物力,才有可能拿下兖州。 因此,九州所有势力中,唯有兖州能在易守难攻上,比得过拥有四方天险的卫国。 可惜 兖州八关要连成一片,才能将地势的优势发挥到极致。 如今兖州八关最中间的乐县已经插上赵旗,其他七关就与其他城池没什么区别,最多就是攻城难度稍微添加一点。 这一点,对从兖州八关中撕扯下乐县的重奕来说,大概可以忽略不计。 王校尉虽然说话不怎么靠谱,在战事上却十分清醒。 他与宋佩瑜叙述白日攻城之事的同时,还能兼顾乐县的异样。 因为赵国始终没再往析县增兵,兖州完全没想过赵国会突然出兵。 尤其是乐县,被兵临城下时,城墙上的兖州军首领,亲眼看着赵军中迎风飘扬的朱雀旗和最前方黑衣珠冠,容色殊丽的重奕,都不肯相信城墙下的人是赵太子。 他坚定的认为,赵太子还在金山关,赵军是故布疑阵,甚至主动劝说赵军退兵。 呸,老小子就没安好心,多亏了殿下明察秋毫,才没被这老小子糊弄过去!王校尉越说越激动,忍不住搓了搓蒲扇般的大手,您猜怎么着? 宋佩瑜不想猜。 他不用猜,也有人告诉他。 发现宋佩瑜的目光移动到他身后的人身上后,王校尉两条小指宽的眉毛差点飞到脑门上去。 他狠狠的瞪了眼正被宋佩瑜目光注视的人,立刻挡在那个人前面,三言两语之间,就将事情说得明明白白。 重奕自然不会搭理城墙上的兖州军首领。 不仅如此,重奕还教会城墙上的兖州军首领,什么是反派死于话多。 从城墙下往城墙上射箭,占尽地形劣势的情况下,飞驰的羽箭仍旧稳稳的插进城墙上兖州军首领的脖子。 城墙上的兖州军慌成一团,为拔箭和不拔箭吵得天昏地暗。 城墙下的赵军什么都没做,就士气大振,气势汹汹的开始攻城。 乐县的确不愧它易守难攻之名,赵军用了两个时辰,都没能靠近乐县的城门。 重奕却带将近百人,在一片混乱中疾驰到城池的侧面,顺着城墙爬了上去,为城墙下的赵军打开缺口。 总共花费将近四个时辰,赵军彻底掌握乐县的外城墙。 重奕却没有立刻去内城的想法。 他下令赵军原地驻守,将被俘的兖州军分别关押。 王校尉凭着出色的交谈能力,从被俘的兖州军处得知,兖州王正在调兵,准备往兖州八关增兵,就算赵军能暂时得到乐县,也得意不了太久。 宋佩瑜的表情古怪了一瞬。 这真的不是王校尉将兖州军气得失去理智,兖州军才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? 等王校尉将白日攻城的过程和他发现的异常都讲完,心满意足的退开,其他人补充的细节,却或多或少都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