腥味坐到了他床边,打开一个温度计,放在了他的手里。 量过体温,果然已飙升至38度6,这温度其实也算不上特别高,只是对于长久不发热的人来说,该度数已经能算是超高温了,服下两片退烧药,又一口气灌了一整瓶矿泉水,向荣躺下后干脆直挺挺地打了个饱嗝,感觉自己的胃险些没被撑出个好歹来。 刚刚来了个水饱,一时间也不大能睡得着,向荣不免对周少川适才买药的经过,产生了一点合理的好奇:“外头起风了吧?你来回还挺快的,怎么说动保安给你开门的?” 周少川坐在床边瞥了他一眼,心说都烧成这模样了,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关心这些鸡毛蒜皮? 当然他也没粉太平,实话实说地回答:“我没叫他,自己翻墙走的。” 得!向荣心想,完犊子了吧,刚才就忘了嘱咐那么一句——校内每个门上都装有监控,后勤部每隔三五天还会调取监控录像,所以……周大少被辅导员请去喝茶了解情况,又或者是干脆直接被系里点名通报批评,恐怕……都是指日可待的事了。 “别睁着眼问东问西了,”周少川伸手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,“赶紧睡吧,一会应该会开始发汗,等汗出来,烧就该退了。” 说完,他抬手关上了灯。 向荣在黑暗中嗯了一声,裹进被子里,晕头胀脑地昏了过去。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迷迷糊糊地觉得床前有人影在晃,一只温度适宜的手还几次三番地总往他脑门上盖。 “怎么还不出汗?”影子在床头自言自语着。 退烧药发汗的作用没有起到,那温度自然也就降不下来,向荣微微动了动,一股酸楚的滋味立刻像通了电似的流遍全身。 向荣被彻底“酸”醒了,睁开眼,盯着黑暗里的影子问:“几点了?” 周少川连表都没去看,却立刻就能回答他:“快六点了,你刚睡了一个小时,我要开下灯,你注意点,先别看光源。” 一个小时……那在这一个小时里,周少川一直都没去睡么?就这样守在他床边,观察他是否发汗,隔一会还徒手感受一下他的体温?向荣有气无力地寻思着,问题的答案没能想出来,刺目的灯光却亮了起来。 眯着眼再去看,只见周少川拿着一大瓶液体走了过来,手里还攥着一块小毛巾,在床边坐下,周少川说:“试试物理降温吧,给你擦擦手腕脚腕,还有脖子,会有点凉,擦完之后应该能舒服点。” 那一大瓶子液体随即被打开来,一股酒精味登时直窜入鼻,向荣勉强撩起眼皮看着他:“合着你知道酒精啊?敢情那天,是成心揣着明白装糊涂吧?” 周少川拧了拧眉毛:“你怎么不说我是成心想让你给我上门敷药啊,为了结识你,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呢——不知道就是不知道,用得着装吗?!这是药店的人介绍我买的。” “……”向荣听得扯了扯嘴角,半晌,才找补似地感慨了一句,“看来你也没怎么发过烧吧,平时身体是不是也好得跟孙大圣似的啊?” “是啊,二师弟,快闭嘴吧。”周少川轻哼了一声,蘸好酒精,撩开被子,开始为他擦那两条胳膊。 酒精冰冰凉凉的,抹在滚烫的皮肤上,体感相当舒服,关键是擦的人用劲很轻柔,擦完一条手臂,向荣觉得那过程好像已经有点近乎于享受了。 “麻烦你了啊……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