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真的。我看着原儿长大,很希望他以后过得好。以前是我急进了,让原儿和我的隔阂越来越深,我说了许多他不爱听的话,我们之间的误会,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。” 宝宁微微仰着头,和他对视:“将军到底要说什么呢?” “但前几日,有个故人给我托了个梦,我忽然想通了。”邱明山道,“如果我给他的东西是他不想要的,就算我将世上所有的珍宝都抢夺来,放到他面前,他未必也会感激我。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,他满足就好,高兴就好。所以以后,我不会再逼着他做什么了。” 邱明山的语调慢慢的,宝宁心软,听他这样说话,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故去的祖母。 祖母是个慈祥的妇人,现在的邱明山给她的感觉也是慈祥的,充满关爱的。 宝宁的声音也放轻了:“将军,您说的‘他’,是王爷吗?” “对。”邱明山微微点头,仍旧温和的笑着,“他性子太急,我和他面谈,他未必听得进去。所以要麻烦宝宁了,将伯父的话转告给他。你便告诉他,我要走了,但如果他需要我,我定会站出来,若不需要,那就算了。无论他想要做什么,放手去做,我和北疆的二十万兵士,永远是他坚实的后盾。” 他这样说话,宝宁忽然觉得有些心酸,她点头:“将军放心,我会转告的。” “好孩子。”邱明山说着,从袖里又掏出一块令牌,塞到她的手里,“这是杨马岗的调兵符,那里有三千铁骑,都是精锐,交给他,需要自取。” 宝宁说好。 邱明山松了口气:“那我就走了。” 他手腕里鞭子动动,将阿黄勾过来,笑着道:“小阿黄,爷爷要走了,你说句送我的话吧。” 阿黄摇着尾巴甜腻腻地叫。 宝宁笑起来,恍然觉得,邱明山这突如其来的逗趣样子,像极了裴原,或者说裴原像极了他。 忽的想起昨日是邱明山的寿辰,他们忘了去道贺,宝宁叫刘嬷嬷出来,包上两只烧鸡给邱明山带走。这东西不值钱,但是一番心意,宝宁想,比起珍宝古玩,邱明山可能会更喜欢这件礼物。 果然,邱明山分外欢欣地收下,临走前深深看她一眼,眼神里充满喜爱。 宝宁看着他骑上马,扬鞭远去,捏紧了手里的那枚令牌。 她不由自主地在思索着,邱将军为什么会对裴原那么好,无声的好,这种关心实在超出了对小辈的疼爱之情。相比于宫里那位,宝宁对邱明山的印象更好一些,至少他们之间是没有猜忌的,还有寸缕的温情。 刘嬷嬷上前扶着她胳膊:“夫人,回去吧,王爷怕是都等着急了。” 宝宁点点头,走两步,忽然想起来:“陈珈呢?” 刘嬷嬷也不知道,两人正往四处看找着,不远处的柳树后猛然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哀嚎。那简直都不是人声了,宝宁吓得一哆嗦,而后便看见吉祥蹿出来,嘴边的毛上还沾着血似的,眼睛像狼一样亮。 宝宁一愣,焦急问:“你把谁咬了?!” 吉祥摇头晃脑,很高兴的样子。宝宁晕头转向:“你把人咬成什么样儿了?!” 她话音刚落,苗管事捂着腿,从柳树后头爬出来,哭嚎着道:“王妃,王妃你救我啊!” “……” 宝宁眯起眼睛看向他,奇怪他为什么在这,转瞬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陈珈安排的局。 她不着急了,淡声问:“苗管事,你在树后头做什么,偷听吗?” “王妃,我流了好多血,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苗管事嘴唇苍白,颤抖着朝她伸出手,“王妃,那只恶犬它咬了我的腿,咬掉了我碗口那样大的一块肉……” 他是偶然路过这里,正好瞧见邱明山递给宝宁令牌。他想起陛下的嘱咐,说让他探查四皇子的举动与人情交往,便留了心眼想再听一听。眼看着都听完要走了,这么个庞然大狗突然跳出来,叫都不叫一声,冲着他的腿上来就是一口! 苗管事捶地痛哭:“王妃要为老奴主持公道啊!” 吉祥闻声转过身。獒犬的头像是磨盘那样大,雄壮如同野兽。苗管事怕极了,哆嗦着,话也说不利索,宝宁刚想再问句什么,就见他两眼一翻,晕了过去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