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以莎又问:“你喜欢法律吗?” 洪佑森:“没什么喜不喜欢的,都一样念。” 乔以莎笑了笑,不再打扰他。 她趴在桌子上看他做题,看那张脸不时变幻着表情,时而皱眉,时而发呆,时而恍然,但都没脱离原本沉静的底色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乔以莎感觉眼皮越来越沉。 半睡半醒间,他似乎动了动。她没有睁眼,感觉到他伸出手臂,轻轻拧动她头顶的台灯,灯光越来越暗,直至熄灭。 她悄悄睁开眼,他依然在看书。 窗外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。 光如水流,从头顶淋下,他眼窝凹深,投出一片阴影。大概是因为话少,表情也少的缘故,洪佑森很难让人看出情绪上的波动,唯一能透露变化的就是眼神。 这张脸在看不到眼睛的时候,总有些低沉。 也许是乔以莎的视线太过明显,洪佑森转过头,低声问:“怎么了?” 可当他看着你,好像万物都有灵魂了。 乔以莎一动不动,洪佑森又问:“你不是想睡觉吗?” 她摇头。 她一语不发,他也安静下来了。 人总喜欢用“会说话”来形容漂亮的眼睛,但自打认识洪佑森,乔以莎越来越觉得这话不对劲。 用眼睛“说话”的人,大部分只是挤眉弄眼,说得越多,越显轻浮。 一双真正美的眼睛,应该只是用来凝视的,是沉默的,纯洁的,无限的。他不表达,反而表达更多。就像黑天无声地展示他嘴里的宇宙,他提供了所有素材,由你自己挑拣拼凑,无趣或是深情,都在一念之间。 乔以莎批评他:“看你的书,这么不专心呢。” 他重新回去做试卷了。 乔以莎伸了个懒腰,起来活动活动。 洪佑森这房间是很典型的男生房间,干枯单调,别说装饰品,因为住校,房间里连生活必需品都少之又少,要不是硬装还算过得去,说是行军帐篷都不过分。 一眼扫过去,邦邦硬。 墙角的书柜看起来常年不碰了,乔以莎过去拉柜门,零件生锈,吱嘎作响。她随手取下一本书翻看,是关于天体物理的入门图册,大概是给孩子看的,偏低龄,上面还有用铅笔写的注解。 字体很稚嫩,但方方正正很有规矩,绝对不是洪佑森的字迹。 但当乔以莎翻到第一页,却看到了这字迹写下了“洪佑森”这个名字。 她看向他的背影,他正闷头背书,宽阔的后背宛若一座隆起的小山。 乔以莎默默将图册放回原位,又回到洪佑森身边坐下。 * 在同一片夜幕下,城市正中心的康可医院正发生一件不太愉快的事。 闻少爷一觉醒来,得到柴龙母亲失踪了的消息。 他脸色难看地站在病房里,看着空空的床位,气息沉重。片刻后,他缓缓盯向值班的两名小护士,说:“你们的意思是,她前天晚上就不见了,而你们现在才通知我?” 小护士一号说:“我们也是刚发现,后来看了查房记录最后一次是周四……” “周四?”闻薄天登时火了,“你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查房?” 虽然脾气臭得要命,但因为那张脸过于俊美,小护士们一边害怕,一边还忍不住盯着他。 闻薄天唾沫星子乱飞,“你们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!这么玩忽职守对得起医院的栽培吗!”小护士一号往后退了几步,小护士二号顶了上来,说:“是您亲自吩咐的,说患者亲属欠钱跑路了,不让我们管他家老太太,最多三天来查一次房。” “……”闻薄天皱皱眉,“有这事?” 睡几觉全忘了。 “算了。”他一摆手,不再纠结这个,抱起手臂沉吟道:“不过我给柴龙用了药,按理说他应该半死不活的才对啊,怎么可能来接他妈呢?” 小护士三号发言:“不是她儿子来的,是一个女人来办的出院,我们说办不了她就走了,后来人怎么没的我们就不知道了。” 闻薄天:“……女人?” 他愣了愣,随即想到一个可能性,顿时头皮一紧往外跑。 他一路狂奔到监控室,指挥保安把周四的视频录像调出来。 虽然用帽子遮住了脸,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乔以莎。 她化成灰他都认得。 闻薄天气得身体直哆嗦,狠狠一拍桌子—— “柴龙这他妈的是让人给策反了啊!” 他推开保安,自己操作,把当晚所有的视频全摆出来看。可除了住院部门口拍到乔以莎进门的画面,其他视频里都没有她,甚至病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