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久,军粮也快见底,他虽捎信求援,也不知几时能有回音,必须得放手一搏了...... 吴邪想了想,然后迟疑地抬起手,解下自己束发的织带,浅色的长发在细雪中飘扬。 他朝张起灵伸长了手,织带捏在他指掌间。轻声道:「将军,如你信得过我,就请你蒙住眼,稍待片刻,我能解此阵。」 张起灵看看眼前满脸认真的娃娃脸男子,再看向对方手中的织带,向来欠缺表情的俊美脸孔掠过了一丝奇异。 这地方就他们二人,和一匹马,虽说对方的体力和身手都远逊于自己,但要自己蒙上眼,几乎不就是等于让对方为所欲为的意思吗?他若是趁机逃了呢?或躲起来?或...... 有许许多多的揣测浮上心头,但当他再度对上那双明亮的栗色眼眸,这些猜忌、顾虑、质疑......不知为何,全都退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去......他伸出了手,接过那织带— 他看见「巫邪」脸上,闪过一丝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。接下来,他便什么什么也看不见。 儘管蒙住了眼,他还是能听见对方轻轻的脚步声,衣裾翻飞的声响......嗅闻到对方身上清雅的香气......约莫一盏茶的功夫,也许更久,对方温缓的嗓音才响起: 「将军,你可以将织带取下了。」 张起灵依言取下,睁眼,便愣住— 眼前哪还有什么树林,放眼望去,尽是广袤的雪原和微微隆起的丘陵,而且,越往远处,坡度似益趋下降,感觉上,是下坡的方向。 真有这种事?! 他望向吴邪,抑不住满脸的讶异。「你是怎么......?!」狂喜、震惊.....让他一句话哽在喉口,竟说不全。 吴邪笑着回望他,手掌比向下坡处,道:「这下坡的方向,便是往西泠的方向,不过我想,那地形图上古怪之处,也许全被人设下了.....」 手腕被人一把扣住,也让他滔滔不绝的话语中断。 「怎么受伤了?」张起灵望着对方掌心上,突兀的深长伤口,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透着一丝心焦。 娃娃脸上闪过一丝仓皇,吴邪乾笑了几声,想抽回手。「那个.....我......方才没注意,被树上的细枝划伤了,不妨事的,真......」 『嗤—』的一声裂帛声响,打断了吴邪徒劳无功的解释。张起灵一手牢牢抓着他手腕,一手撕下了一截衣袖,细细地替他包扎了起来。 「天寒地冻,不先保暖的话,伤口难癒合。」 吴邪愣愣地望着那与平然无波的语调相反,轻柔细腻的动作......总是这样......总是在一些不经意的小地方,这男人一次又一次地,颠覆了自己对alpha的印象,对西泠人的敌意......他这样......是不是愧对死去的父母,和因保卫他而死的族人呢......? 微微泛白的唇动了动,想说的话,终究没有说出口: 拜託......能不能......不要对我这么好......我真的好怕,会对你......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