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咏荷,不愿让咏荷看见这血腥的画面,满心苍凉的咏荷,失控的捶打着耶律劭:「为什么要救我?为什么?为什么让我活着…大家都死了…我活下来要做什么?…」 「我的心里有你,谁都不能伤害你…」耶律劭背后开始渗着鲜红的血渍,他背上的鞭伤还没完全痊癒,又是挥剑砍人又是策马急行的,他背上的结痂,一股作气全都撕裂崩开来,他默默的忍受着疼痛,让咏荷在他怀中哭泣发洩,一边缓缓地往酒庄方向前进。 述烈、涅里、雅克三人,留下来收拾善后,他们把尸块集中在一起,放了把火烧掉他们,在这兵荒马乱动盪不安的时代里,少了几名小兵小卒,不会有人注意到,上头的长官只会以为他们吃不了苦,选择逃兵。 歷劫归来的耶律劭进了酒庄,抱着哭累昏睡的咏荷,不发一语,走进房间里,燕青与芸娘看着耶律劭背后浮泛的血渍,为耶律劭与咏荷忧心不已。 从那天开始,耶律劭与咏荷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分开,只要耶律劭一离开咏荷身边,咏荷就开始放声大哭,慌乱着手脚像个稚嫩幼童似的,他们白天一起吃饭、生活,夜里耶律劭轻拥着咏荷同床共枕。 温柔的耶律劭总是在她耳畔,不断细语呢喃着:「谁都不能伤害你…」他睁着双眸保持清醒,一直到咏荷安然入睡为止。 自从得知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,咏荷起了明显的变化,不再像以往的恣意大胆,自信的笑容满面,以前的她,面对着拿刀的涅里与述烈,眉头都不会皱一皱的挑衅,但是现在的咏荷,变得畏缩怯懦,什么都能让她害怕,一道影子,一个不知名的声响,都能让她疑神疑鬼的,吓得心神不寧。 咏荷成天拉着耶律劭的衣袖,只要耶律劭一离开她的视线,咏荷就止不住的轻颤与流泪,连自已要吃什么东西,都没有办法决定,善解人意的芸娘望着咏荷,心想:这个可怜的孩子,是被吓得失魂落魄了。 原本耶律劭还犹豫着,苦思着自已是否该绕这么大一段路,只为了去探望仁赞,但是他看着咏荷魂不守舍的模样,他知道唯有带着咏荷去找李守清、仁赞,才有办法治好咏荷的心病。 一干人等,整顿好自已的行装之后,买了几辆马车,踏上前往蜀国的路途,耶律劭带着仁赞亲笔书写的通关令,啟程往巴蜀而去,三十几名的士兵,分散着人数偽装成行脚商人,一小簇的各自行走着,尽量低调的不引人注目,跟随在耶律劭的马车之后。 由李从珂所带领的凤翔大军,已经抵达了洛阳,洛阳城内士兵们任意的烧杀掳虐,无辜的人民哀嚎遍野,叫苦连天,软弱的应顺皇帝,丢下依赖景仰着他的黎民百姓,携带着他的家眷,自顾自的逃窜,展开流亡生活。 有了仁赞的手喻与官印,他们顺利的通过蜀国与大唐国的交界,在他们缓缓行进的这一路上,他们从飢民遍野哀嚎行乞,逐渐走近富饶丰足的巴蜀范围,大家伙看着蜀国风调雨顺,六畜兴旺,人民生活稳定,深刻明瞭,为何孟知祥要自立为王,不把东川、西川还给朝廷。 相较于此刻洛阳城中,李从珂大开国库,强徵赋税以犒赏士兵的掠夺行为,巴蜀地区的人民,实在太幸福。 孟仁赞原本想前往蜀、唐边境迎接耶律劭的到来,但蜀国建国之初,局势尚未稳定,而孟知祥大病未癒,仁赞不敢擅离职守,只好派遣自已的副手-晏永,前来与耶律劭他们会合,两方人马在蓼州会合。 晏永带着骑兵数十人,迎接远道而来的耶律劭等人,晏永是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青人,性格豪爽开朗,他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,跳下马背来,对着耶律劭等人行礼:「李公子!这一路上,你辛苦了!」要不是他还穿着盔甲,耶律劭真看不出来,这么嘻皮笑脸的人,居然有办法从戎带兵,官拜副将。 「你也辛苦了!这一路上还要麻烦你多照应」耶律劭抱拳行礼还之,在大唐王朝,他是皇帝的义子,是节度使府的大少爷,在蜀国…他什么也不是。 身着男装的咏荷,轻扯着耶律劭的衣角,不发一语,满脸怯懦与恐惧,耶律劭轻拍着咏荷的肩膀,安抚着她慌张的情绪。 识大体的晏永不多话,免得踩中人家的地雷,他领着耶律劭一干人等,在蓼州的旅店暂时住下,晏永包下整间客栈,准备着好酒、好菜,为他们洗尘接风。 梳洗过后的晏永换下军装,穿着简便的衣裳,与耶律劭同桌而食,他看着耶律劭为咏荷添饭夹菜,再看着同桌的燕青与雅克亲暱相邻,他心里有一种“哦~原来都是…”的感觉浮现,官场经歷尚浅的他,也不敢多嘴询问,只是举着酒杯,客套的寒暄着:「诸位贵客远道而来,就让在下我,先乾为敬!」 「不用这么客气,是我们麻烦你了」耶律劭带着礼貌性的微笑,举起酒杯与晏永对饮。 同桌的涅里与述烈依然装作不懂汉话,低头默默的大口猛吃着饭,害晏永误会他们饿很久了:「还够吗?要不要再加菜?」 「不用了,晏公子,这么劳烦您,真是抱歉!」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