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丁税改革本质上是利民的,只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施行,皇帝怎会不明白不能因噎废食的道理,但一时百官都没有提出很好的应对之策。 有想增设官职的人,想想前不久新设的同县,又把话咽了回去。说得轻巧,人、钱、物哪有那么容易到位,他们既不是黄尚书,也难寻到丁税这么大的一样进项。 如今的权宜之计只有重罚案涉官员,以儆效尤。 在朝中人心浮动之际,会试结束,并很快迎来了放榜日。脱雪说房平乐天不亮就去看榜,她怕出闪失,特意派了两个人跟去。 “知道了。”许清元穿上官袍,整好领口,从桌上拿起早上刚收到的一封信,带着吴浵径直出了门。 “今天可是房小姐出榜的日子,作为师父是不是有点太不上心了?”留在屋内的脱雪皱着脸思考道。 给张闻庭和公主上完课后天尚明,这两人今天没有一个能完全安心听课的,都关心着新科进士的事。 张闻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,对今年的青年才俊如数家珍,许清元打量着他是有要结交一番的意思。公主不遑多让,拉着让她选看今年女进士里面的翘楚。 “听说许大人的大弟子今年也参考了,本宫提前恭喜大人,到时候摆谢师酒可一定要请本宫去。”清珑公主微笑着打趣道。 而被恭贺的许清元却十分平静:“平乐心志坚韧,聪颖好学,早晚都会中的,早几年晚几年也无甚区别。” 清珑公主笑意更盛,“看来许大人对自己的弟子可是信心十足,今日是好日子,许大人赶紧回去接受众人道贺吧,我跟着别的先生学一两天也无妨。” 许清元顺着公主的话告辞退下,她坐车回家,刚踏上台阶,门房见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缩到墙边,低着头不敢说话。 吴浵敏感的察觉不对,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她悄悄抬眼去看许清元,却见对方仍旧四平八稳的,不见波澜。 两人穿过院门,许清元回了自己的屋子,府中异常安静,她院子中的下人眼观鼻鼻观心,氛围不比以往轻松。她一杯茶没吃完,就有仆妇回说房平乐来见她。 “请进来。”许清元将茶杯放回盏中,视线投向门口。 从院门拐进来一个身影,隔得这么远许清元都能感受到来人身上郁沉的状态。房平乐头埋进了胸膛,她进门什么也没说先扑通跪下行了一个大礼。 “本次学生未能中榜,有愧于恩师的教导,亦有愧于父母的殷殷期盼,请老师责罚。”说完,房平乐深深地叩拜下去。 她从今天出门眼皮跳个不停,眉心就未松开过,路上回想起自己的答卷,竟觉得没有一处是满意的,心已经灰了大半,但还是等看见张贴出来的金榜,才彻底死了心。 恩师的看重、父母的期盼、同窗的欣赏、后辈的敬仰……这一刻,所有令她自豪的却都化作一块巨石,重重地压在她的脊梁上,令她无颜面对任何人。 “你今日是不是一直窝在房中?”许清元一手支着脸颊,问了一句不是那么紧要的话。 房平乐尚未反应过来,只凭着本能答是。 “跟我出门一趟。”许清元摸了摸袖子里的信件,起身出门,房平乐心中思绪百转千回,一时不察竟落在后面好些,见师父的贴身侍女吴浵站在门口明显是等着她呢,连忙收拾好心情快步跟上。 她们坐马车转出了城门,去往京郊佟三娘那里。今天早上许府一开门,门房就接到一封加急信件,许清元拿到拆封一看,上面只写着“今日晚间务必来京郊寻我”。 她心中隐隐有了预感,却寸着自己,没有乱了步调。 坐在马车外的吴浵扬声问:“大人,咱们这是去干什么?” “去见证历史。”许清元平直的语气跟话中的表达意思形成巨大反差,吴浵以为她在开玩笑,虽然自己并不觉得好笑,但还是配合地笑了几声。 房平乐看向老师,见她面色肃然,并不像是在玩笑的样子,心中生出几分好奇,倒是冲淡了落榜的挫败之感。 马车行了一路,刚到纺厂外就见佟三娘早已守在门口。 佟三娘赶着上前把许清元扶了下来,许清元打量了她一眼,见她满面喜气,已然放了心。 “飞梭制出来了!我带大人去看!”果然,佟三娘开口便是这事。 “好!”许清元也不免心情激动,她简单介绍过房平乐,便带着她一起走进厂中。说是厂子,也不过打的夯土墙,里面倒是烧着炉子,并不十分冷。 因为行业竞争激烈,佟三娘的摊子铺排的过大,导致现在厂中只有一半的纺车在运作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