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定定道。 蒋怀玉慎重地点点头,不但是对她话语的肯定,也像是一个承诺。 寒暄过后,他想起上次在北邑省见面时两人曾经提到过晋晴波的下落, 之后虽与她打过照面,但一直没机会交流, 眼下见人安安稳稳站在这里, 难免问上几句, 晋晴波自然不可能说实话,只借口自己当时身体不舒服先暂时离开,过后寻觅到一位隐士大儒,跟随其潜心学习几年才参加的乡试。 提到此事之时,晋晴波脸色略有些灰暗,许清元见状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岔开,三人又稍微说了几句别后之事,因天色实在太晚,便互相告辞各自回家了。 许清元在家一觉睡到大天亮,次日一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,她埋怨脱雪:“怎么这么晚了也不叫我呢。” 脱雪笑回:“老爷特意嘱咐过,不许吵醒您,谁还敢打扰。再说劳累这么多天,姑娘你可不得好好休息嘛。” 许清元没再赖床,坐起身抱着被子问:“晴波呢?” “带着长冬姑娘出门了,说是要带她逛逛京城。”脱雪回。 许清元点点头,起身洗漱好,吃完厨房送过来的过于丰盛的早午饭,略歇片刻便坐到书桌前开始练字。 脱雪见状惊讶地问:“这都考完了姑娘还不休息?” “练字而已,不动脑的。”许清元微笑,“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。” 脱雪放下手中活计,走到书桌对面,双手撑着桌面,眼睛亮晶晶地问:“那奴婢陪姑娘去通临街上逛逛啊。” 许清元顿笔愣神,看着脱雪期待的样子,忽然有些心疼她。这些下人们都是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才卖入奴籍,尤其是做人家奴婢的,比不得小厮可以在外跑动,长日拘在屋中,又没自由又没身份,实在可怜。 许清元写完最后一个字,搁置下毛笔:“好啊,今天就听你的,你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。”、 脱雪喜不自胜,两人收拾好一身行头,也不乘坐马车,一同出府闲逛。 眼下接近晌午,大街上出摊多时的摊贩们仍旧卖力地吆喝着,招徕客人。 “卖豆腐喽,新鲜热乎的嫩豆腐,刚做出来的!” “好吃不贵的白面大肉包,肥香软烂,两文钱一个!” 脱雪看看这看看那,又新奇,又喜欢。许清元拿着荷包,给两人买了许多小东西。 “姑娘,还是不要乱花钱吧……”脱雪兴奋之余,也有点担心是不是太过浪费。 “没事,难得出来一趟,而且这些都是我需要的。”许清元认真安慰她。 脱雪“嘿嘿”地憨笑两声,也不驳她好意,不再多话。 不过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,道路两边间隔不远便竖起一道道彩色旗幡,就像是为举行什么盛典而进行摆设装饰一般。 许清元留心关注了几眼,但也没太在意,两人一路逛到外城,买的东西太多,四只手几乎提溜不过来,只好在街边随意找了个吃食铺子坐下休息。 各自吃完一碗茴香面后,两人多坐一会准备消消食。一直在观察周围情况的脱雪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,用胳膊碰了碰许清元:“小姐,你看,那些人长得跟咱们都不一样呢。他们牵的也不像马,好奇怪。” 许清元循声望去,果见一行身着异服的男子正牵着骆驼在大道上行进,他们的长相异域感颇重,应该不是中原人。 “那是骆驼,在沙漠等缺水地区可以作为运人运货的牲畜使用。”许清元猜测,“这些人的长相与书中描述的夷族很相似。” “那他们是夷人吗?我只听说过西北面有个河夷族,原来他们长得这么奇怪。”脱雪捧着下巴喃喃自语,又似乎恍有所悟。 “看起来是。”许清元眼睛紧紧盯在他们身上,没有顾及礼貌的问题。 这一行人衣着不凡,为首者年过四十,满身满头珠宝金银,有着超出日常衣着该有的奢华,其象征作用远远超过装饰作用。再仔细看去,虽然他们都是下地行走,但地位之别仍然隐约可辨。 为首者光看行头就知道是他们中最尊贵的,而他旁边紧跟着的一位少年,其衣着装饰同样不凡,长相也十分出众,在他们周围还有一圈青壮年环绕,时时警戒,看起来像是他们的护卫。 那少年四处张望,似乎对京城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。 而这队衣着怪异,长相特殊的人,同样也成了京城百姓眼中的新鲜事物。 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