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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.鸳鸯错


眸里跌落。她无力地倒在他怀抱里,似是抛却她所有期望,迷茫呢喃:“好疼……我好难受……”

    他叹息,吻掉她的每一滴泪。她尝到他的唇,他的气味那样好闻,莫名地很熟悉,她那么想要补全那天那个犹疑的吻。

    这是她的丈夫,他名正言顺地拥有着她——她的意识为他的接触而混沌。她本能地想要寻求他的抚慰,她的手无意识地触及他,划过他光洁的背,她听得他的轻笑。疼痛变得异样,侵入在她的深处,哪里是自己,哪里是他,而此刻这一切都不重要了。她只想把她未曾拥有的那一切补全。

    那绝望中初生的情欲攫住了她。

    他把她的抗拒变成了异样的娇吟与呢喃。人的躯壳原来这样软弱。那海潮涨过她的身体,“殿下——求你,不要了,放了我……”她的声气如哭累的小孩子一般,却不知这样多么讨男人欢心。

    “给我,”他实在是太会掌控女人。“别怕,给我,给我,给我……”他撞击她,碾磨她,爱抚她,把她心头的小兽一点点勾出来。

    “不是,求你……”她分不出自己在乞求什么,是让他停下,还是给她更多。“别这样对我,求你……”

    如夜空被密布的闪电照亮。

    哥哥,哥哥……她全身战栗,一切皆变为空白,别人的叁郎,她的哥哥……

    那双引发她绮思的眼睛阖上又突然睁开,直盯着她。她从未见过这种目光,那是种恼怒且颓丧的神情。

    她自那战栗与空白中转醒,她不知如何应对这种目光。

    他怀抱着她坐起,不给她躲避的机会,像调弄豢养的狸奴般玩赏她。“你方才求饶时,难道不是本王的小狸奴?”

    她无力反驳,方才情激此刻都化成羞怒的泪水。

    “九哥,喜欢你嫂嫂吗?”元澈突然扬声道。

    帘外一人走近,灯火下长身玉立,竟是梁王。梁王转身见到元澈怀里的她,并未开言,却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徒劳地想要躲避,他却掌住她的身体。“你想要九弟吗?”

    梁王抬头注目于她,遇上她的目光也不躲避。她不知自己此刻何等不堪。她被骤然被置于如此冶荡放浪的情事中,也再无一人庇护她。

    有奴仆在为梁王铺陈画具。“随你画吧。她如今是我的了。”像是确知她不会背叛一般,元澈使她赤裸的身体朝向自己的兄弟。

    她闭紧了双眼,掩饰她的恐惧,方才的欢爱的温热正自她股间缓缓流下。她无处逃避,繁密丰饶的长发是周身上下唯一的衣衫,只是更衬出肌如明玉的美态。

    “韶龄弱女入画,太美只令人拗肠落泪,易损福寿。”元济一边落笔,一边说,“不过嫂嫂这一幅,是非让人落泪不可了。”

    她是眼前那浪荡男子的嫂嫂?她怔忡自语:“嫂嫂?母亲都叫我‘小麑’的。”

    梁王注目她片刻,开始专心作画,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元澈继续他未竟的事业,她在他的调弄下,在另一陌生男子眼前,无助地发出猫儿般甜蜜苦恨的音调。“我好疼……好疼……”她试图遮掩自己,只跌在茵褥中变成他更顺服的玩物。

    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。

    他拿开她的手,注视进她的眼睛。他并未饕足,此刻仍肆意享用她。

    梁王的画笔还在继续。

    宁王低身看她侧首在枕边呜咽,似是并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那时她尚不懂男人对女人的热烈和残忍。

    【《西京拾遗》曾载:梁王元济,母江陵裴氏出身,允帝第九子,少不尊礼法,长为儒者所诟,然丹青国手,世亦罕有其匹。然其人得罪,所作多毁散。后惟颖川庾子高访得一卷,吾得观之。无钤无印,题款惟“撷醉公”数字。画中女子傍于男子身畔,天真落寞,不着寸缕,而格调洒脱,不落淫亵,观之惟令人怅惘不已。后庾子高连坐裴氏祸事,其家抄没,此物亦在其中,终不知所之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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