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阵出生后没多久父亲就病了,当时的“师雁行”还不满十岁。 江茴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,其中一个还是嗷嗷待哺的奶娃娃,又要照顾日益病重的丈夫,几近绝望。 可如今…… 鱼阵对“父亲”没有任何印象,她只是茫然的拉着师雁行的手,“姐姐,我们来做什么呀?” 师雁行摸摸她的小辫子,“看爹。” “爹?”鱼阵疑惑道,“爹在哪里?为什么我没看见?” 她一直都很好奇,为什么别的小孩都有爹,她和姐姐却没有? 爹是谁? 之前她这样问过娘,可是娘哭得好伤心,她就不敢再问了。 师雁行指了指天上,“爹在上面,我们要很久以后才能见到了。” 鱼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“他为什么要在上面啊?是我不乖吗?” 见江茴眼眶都红了,师雁行叹了口气,“咱们去那边玩吧!” 小姑娘说这话简直是剜心。 小孩子不懂什么叫上坟,况且鱼阵也习惯了没有爹的日子,所以挺高兴的跟着师雁行走了。 或许她曾经也难过过,只是年纪还太小,那些喜怒哀乐都好像沙滩上的划痕,浅薄而虚无,轻而易举就随着时光的流逝被抹平。 思念,哀伤,最后什么都没剩下。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,江茴微微叹了口气,一时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。 江茴用石头在坟前堆个圈儿,先把带来的纸钱放进去烧了,然后是叠好的金银元宝。 一边烧一边口中念念有词,“……也不知你们在那边过得好不好,穷家福路,如今咱们家富裕了,你们该花的就花,别省着,不够了,我再烧。” 烧完了纸钱,江茴又烧那套大的纸扎,边烧边掉泪。 “淙淙还小,我得好好看着她长大……你们不知道,她如今也跟着读书识字了……可惜不记得你了。 你,你在那边见了飒飒了吧?唉,怪我没本事…… 你们爷俩在那边好好过,等我们一会儿,以后咱们团圆……” 几滴泪顺着落到火堆里,嗤嗤作响。 江茴擦了擦脸,袖子上顿时晕开一大片,风一吹,冷飕飕的。 又烧那套小的纸扎。 “娘对不住你,没法给你立坟,以后下去了再给你陪不是……” 又对自家男人唠叨,“她是个好的,本来也是我稀里糊涂把人弄过来的,倒是在咱们这边受了不少委屈……若不是她,我和淙淙指不定怎么样呢,你们别恨我,也别怨她,只怪造化弄人……” 也不知过了多久,桂香和豆子两家找过来,“烧完了吗?” 江茴忙擦了擦脸,拍拍衣裳站起身来。 她才要说话,忽见一阵大风拔地而起,将那些未燃尽的纸灰高高扬起,猩红的火星伴着灰烬直冲天际,纷纷扬扬,打着旋儿的往上走。 众人见了纷纷惊呼出声。 豆子拍了拍江茴的手,安慰道:“这是你当家的知道了。” 江茴一怔,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哗的又下来了。 第95章 鸭血粉丝汤 村学的学生人数出现了变动, 回到五公县后师雁行就重新算了一笔帐,准备等下一次郭家姐妹进来送酸菜和腐竹时,让他们顺便把配套的笔墨纸砚带回去。 现在开学已经快两个月,等下次他们来就是三个月, 基本的沙盘练字可以告一段落, 要试着正经在纸上练字了。 不然等在沙盘练字定了型, 再想适应纸面书写的手感就难了。 练字嘛,一开始不必用太好的纸, 找书肆走大量, 批发价就能压得很低。 她自顾自算了一会儿,也不知想到什么, 一脚踩在椅子上, 单手撑着下巴, 喃喃有声。 江茴和鱼阵从院子里抱着晒干的衣服进来,路过时听了一耳朵。 “县学, 县学……” “是裴先生那边有什么事吗?”江茴将衣服放在床上慢慢叠,顺口问道。 鱼阵也在旁边帮忙, 闻言跟着学话说:“裴先生那边有什么事吗?” 虽然放了暑假,但裴远山还没忘了这边有个豆丁, 偶尔师雁行去县学时,也会把鱼阵的功课带了去批改。 一来二去的, 鱼阵对他的印象也颇深。 师雁行本能嗯了声, 回过神来后又摇头,“倒不是师父,我在想能不能资助几个贫困学子?” 读书太费钱, 考秀才之前只需要在本地打转, 手头宽裕的农户倒还能勉强支撑。 但县试过后, 学子们就被迫面临异地求学的困境。 穷家富路,在家里怎么也能将就,可一旦出了门,吃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