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新问题。 她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比表哥懂的多一点点—— 不管怎么说, 她至少还看了半本小册子吧? 这人肯定一页都没看。 要不他怎么只脱衣却没脱裤呢?好像根本不知画片儿上的两个人是什么都没穿的。 徐静书忍住挠头叹气的冲动, 噘着嘴小心地替他上药, 同时开始绞尽脑汁思索该怎么云淡风轻地提醒他, 新婚之夜是要脱到一件不留的……噫,快住脑快住脑,一直想那些画面, 可真是羞到要原地燃起来了。 虽一时还没想出不着痕迹提醒他的法子, 她还是没忘分神关切他,边上药边心疼地替他吹吹。 “不疼吧?其实,你不用提心吊胆地绷着劲儿, 略放松些,我会轻轻的……” 赵澈回过头来,神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,似是想笑,又像是在忍耐什么。 “我真的很轻!而且每次只沾了一点点药,不信你瞧。”她无辜地亮出食指给他看。 赵澈抿住唇畔笑意,转回去又趴在枕上:“嗯,我知道。你别抖。” 这兔子怕是慌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、做什么。 “我没抖,没抖的,”她接着上药,口中糯声糯糯地叽叽咕咕,“新婚大喜,又、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,我有什么好抖的?” 赵澈实在忍不住了,闷声笑得整个人轻颤起来:“你除了害怕时会抖,遇到心里没底的事时也会。你自己不知道吗?” 打小就这样,他可是早早就看透了。 “你你你瞧不起谁啊?我、我怎么……怎么会没底,”徐静书假作镇定地扭头从床头取来新的裹上药布,戳戳他的后肩让他坐起来,“学过、学过一遍的事我、我都会的,那简直是,一切尽在掌握!哈、哈、哈。” 她已经很久没有“哈、哈、哈”了,可见此刻真的慌到了极点。赵澈强令自己不能笑出声,驯顺地坐起来背对她,方便她替自己裹伤。 因伤在后背,裹这药布总需绕身一圈,她的双臂自要环过他精劲的腰身。也不知她是太过紧张心慌,还是没坐稳,缠第二圈时便晃了一下,正面扑到他后背。 猝不及防的赵澈伤口被压住,带起一阵疼。好在又经了几日那伤已在收口,这阵疼痛尚在他能承受的范围。 他稳坐如金钟,神情无甚波澜,只是稍稍蹙眉片刻。忍过这阵突如其来的痛后,背上两处软绵绵的触感让他心音猛地一重,两耳烫了起来。 “对不住,我、我一时没坐稳。弄疼你了吗?”她讪讪致歉,倏地退离些许。 赵澈轻咳一声,耳廓的热烫汹涌往下泼,一路烫过脸,再烫到脖子根。 “没事。”他说出这两个字时,嗓音已有些粗粝沙哑。 “你嗓子怎么了?”徐静书飞快地替他将伤布打个结,“口渴么?我去帮你倒水来喝吧,正巧我也渴。” 赵澈握拳轻抵在唇畔,笑音隐隐:“我去吧。” 说完,兀自下了榻去,随手从旁侧的架上取了袍子,松松披上。 ***** 喜房内间的小圆桌上没有可供饮用的温水,只摆了一壶桃花酿。那是他俩今夜的“合帐酒”。 赵澈目不斜视地直接行过了小圆桌,绕过屏风出去了。 他这举动使徐静书疑惑了片刻,不过她旋即想起另一件事—— 先时就光想着怎么哄他脱,自己该怎么脱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的。 这是个好机会! 她敏捷地跳下喜榻,四下里跑一圈,呼呼呼将内间的蜡烛全吹熄了。然后借着薄薄透窗的月光蹿回榻上,拿锦被将自己裹住。 烫着脸摸黑躲在被中将自己脱到只剩贴身小衣小裤后,徐静书羞到几乎要窒息,再也对自己下不去手了。 于是将脱下的中衣藏到床角后,她蔫蔫巴巴躺下,拿被子将自己裹成个只露出头的蛹,长长到底叹了一口气。 哎,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样。 这桩婚事她是想明白之后应下的,这新婚夫婿嘛也是她真正心爱的,所以她以为既一切水到渠成,那新婚之夜的自己该是很从容不迫、有条不紊的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