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她快要乐得在心中哼起小曲儿时,段庚壬突然又问:“各州府派人巡查,户部派巡查使随行,这是你方才被我逼急了,临时想出来应付我的吧?” 徐静书脊背一凛,忙不迭摇头:“不是不是,这是我们整组人磋商一上午的结论。是深思熟虑过的。”才怪。 “那你抖什么?”段庚壬冷冷轻呵,“先前禀‘第一’、‘第二’的时候就没抖。我问你话之后你才抖的,真当我老人家和那谁一样,眼神儿不好呢?” 徐静书被这老人家不动声色调侃了个大红脸,却不敢吭声,只能低头在心中默默腹诽。 那个谁眼睛跟您老人家一样好,也跟您一样爱装眼睛不好使。 果然亲师徒,一脉相承、源远流长。 ***** 试俸官散值早,未时一过就可离开光禄府了。 散值前徐静书去请得上官允准,从光禄府记档室借出一些记档和几份近期邸报。 出了光禄府门,没见双鹂,却瞧见赵澈的马车。站在马车前的平胜远远向她行礼。 她笑吟吟过去,将那些东西交给平胜,熟门熟路地进了车厢。 “你不是很忙吗?怎么还得空来接我?”她乖乖坐到赵澈身旁,歪头笑觑他。 赵澈握着她的手,疑惑地挑眉打量她半晌。 “我还怕你今日第一天在光禄府过得委屈,怎么你竟一副很愉快的样子?” 徐静书美滋滋笑弯眉眼,两肩都缩了起来:“根本没有委!同伴们热情友好,良师不吝赐教,上官英明神武又大方!除了每月薪俸比在御史台少了许多之外,光禄府可真是无可挑剔的好地方啊。” 因为顾沛远严肃吩咐过,新的试训方式暂不能向外透露,她便也不打算与赵澈细说。公归公,私归私,这分寸她还是有的。 “你夸的这个‘上官’,不会是顾沛远吧?”赵澈心酸啾啾地将她按进怀里,“我怎没听你这么夸过我呢?” 徐静书笑倒在他肩头:“顾大人都三十好几啦,连这你都醋?” 两人笑闹着,马车缓缓驶回柳条巷。 “真没受委屈吧?”赵澈还是不放心地再确认一遍。 徐静书重重点头:“真的。” 话音刚落,她立刻又摇了摇头,满脸苦哈哈。 赵澈被她这反复莫测的点头摇头闹迷糊了:“到底是有还是没有。” “段老来给我们指导功课,故意调侃我,当众戳穿我答话时在发抖!”她假作以指拭泪状,指尖抹过眼尾,挑起一抹并不存在的泪,委屈巴巴地踩了赵澈一脚。 “这应当是我今日受到的唯一欺负!” 赵澈无辜地看向她:“段老欺负你,你踩我做什么?” “他是你的授业恩师,你们一脉相承,踩你跟踩他是一样的。”徐静书理不直气也壮。 赵澈轻哼一声,不怀好意地笑睨她:“你不是说他今日也指点功课了么?照你的歪理,踩你自己跟踩他也是一样。” 真是好一招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”!徐静书哑口无言地鼓着腮看他半晌。 就在赵澈以为她当真要恼时,她忽然开口:“好像也挺有道理的。” 唇角讪讪耷拉下去,自觉将自己的脚从衣摆下伸出来些:“呐,给你踩回去,公平。” 赵澈笑开,将她揽到怀里,低头贴上她的唇。 她红着脸往后躲了躲,语气严肃:“你怎么可以亲你的恩师?” “啊?”赵澈愣住了。这什么鬼话? “你方才不是说么?段老今日指点了我功课,也可以算是我的恩师,踩我就等于踩他,”徐静书忍不住得意地晃起了脑袋,“那你亲我,不就等于亲他?” 可算叫她逮住尾巴报了方才被噎到说不出话的仇了!哈哈哈哈。 赵澈无比痛苦地闭上眼:“做兔子要厚道。你这样会害我往后我看着你就想起段老……” 婚后感情会出问题的! 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