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承诺并不能真真使她安心到义无反顾。因为她记得阿荞说过,人心易变。 将来的事,没有真正到那一天之前,谁说了都不算。 仔细想想,世间万事,有几桩不是循着这个道理的? 当年在她出生时,她的爹娘一定也曾真心实意说过要护她此生安稳。可后来父亲病逝,母亲改嫁,最初那些承诺就都不作数了。 而母亲一开始改嫁继父时,也曾真心实意承诺,是为了母女两能吃饱饭才做出这个抉择,永远都不会丢下她不管。可当一对弟弟妹妹出生后,继父养不了这么多人了,母亲便将她送到姑母这里。 她相信,许多人在做出承诺的当时,都是真心的。可世事无常,大家都有可能走到身不由己的境地。 自小种种经历都在告诉她,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,到了不得已时,从前的承诺只能揭过不提,任谁再难过不甘,都无能无力。 血亲之间的承诺尚且有不得已时,何况男女之情? 她只能颓丧地夹起兔子尾巴,躲赵澈远远的,努力在心中挖出一个很深很深的洞,偷偷藏起所有悸动心事。 天地很大,此生漫长,除了风花雪月,还有许多事需要她费尽心力去争取。她不能太过耽溺于少女情愫,应该要埋头往前,向着更宽更远的前路不停步。 道理都很明白的,可只要他一出现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,她的目光就总是不受控地往他跑去。 他的每个眼神、每个动作、每句话,不管有心或无意,都在招惹她、打扰她,都在不遗余力地撩拨着她极力想要掩埋起来的秘密。 这时她才明白,原来真真喜欢一个人时,即便堵上自己的嘴,捂住自己的耳朵,甚至遮住眼睛,全是徒劳。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,不管怎么努力告诉自己要清醒理智,最终都是藏不住、收不回的。 因为脑子会乱想,心会乱跳。 这种悬在半空起起伏伏的感觉,真是既甜且恼,又酸楚,又欢悦。还磨人! 眼见他此刻明摆着要将窗户纸捅破的架势,徐静书索性也豁出去了。 “既过了成年礼,那我、我也是大人了!男、男女有别,你、你是我表哥,又不是我表姐,我当然、当然就不能再、再像小时候那样没遮没拦往你跟前凑的,那、那不对!阿荞也、也不会没事就、就往含光院跑,小五儿还那么小都不会,我、我怎么可以不像话!当然该躲!” 赵澈盯着她看半晌,忽地笑了:“你也是够不容易的,磕磕巴巴还能挤出这么一大段废话。” “怎么就是废话了?我在跟你讲道理!”他的话让徐静书恼得想咬人。 “你那也叫道理?”赵澈笑眼里闪过一丝丝危险的光芒,“你说这么多,意思就是你在我这儿,同阿荞是一样的?同小五儿是一样的?嗯?” “那当然是……” “徐静书,想清楚再说话啊。”赵澈哼笑一声,“友好”地提醒她。 徐静书被他完全不同以往的气势压制,慌张低下头,讪讪清了清嗓子,弱声弱气:“她们是你的妹妹,我是你的表妹,那当然是……差不太多的。” 不知道为什么,她忽然又觉自己方才“借一步说话”的提议很蠢。有点想跑路了。 哪知她脚尖才微微一动,就被赵澈看穿了企图。他长臂一展抵在墙上,堵住她的去路。 “我告诉你,差得可多了。” **** 赵澈瞪着眼前低垂的小脑袋,憋了将近十日的恼火、疑惑与委屈齐齐涌上心头。 从那天在含光院古古怪怪藏起眼里的小星星后,这家伙就干脆利落地躲起来了。 将近十日,他不管白日里再忙再累,入夜后都没法轻易合眼成眠,为这事简直都要抓心挠肝、抠破墙皮了,却还是想不透个中缘由。 偏她躲得彻底,根本不给他任何发问的机会,这会儿居然还“兔胆包天”,大言不惭地说她和赵荞、赵蕊对他来说是一样的?! 真是再好脾气也要被逼得“恶向胆边生”了。 “能一样吗?!我时不时拎着那俩妹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