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没吃过什么苦。因此,他一直不懂痛苦到了极致会是什么感觉。 他以为自己会气得七窍生烟,不管不顾地和孟朝摊牌,然后像仇人那样,像从来没有爱过她那样,和她大吵一架。 或者,他可以佯装毫不在意,一言不发地离开,不管孟朝有什么反应,她是无动于衷也好,还是庆幸他识相地给她和那个男人让位也好,他都不会再有所回应,有所期待。 然而。 直到此刻,许秋白才明白,原来痛苦到了极致,人会变得异常冷静。 有一瞬间,灵魂似乎从身体之中抽离。 他在自己的身体之外,用另一双眼睛,冷冷地看着自己和孟朝。 还不死心。 他还不死心。 他要亲眼看到,才肯死心。 孟朝,对此一无所觉。 对她来说,今夜不过是梅雨季中又一个闷得让人透不过气的日子。 两个难搞的长辈,和一个不知道藏着什么坏心眼儿的前任约调对象。 这顿饭能吃舒服才是见了鬼了。 可她还是分出一丝心力,无限温柔地看了许秋白一眼。 “你手机膜是不是摔碎了?咱俩手机型号是一样的吧?衣柜最右边,有一个小篮子,是我放乱七八糟的小东西的地方,里面应该有张没拆封的手机膜,你拿去用。” 看许秋白沉默不语,孟朝又开起玩笑来。 “我是不是把许老板给看轻了?手机膜碎了不换膜,直接换手机?” 许秋白笑了一下,笑得真是有够难看。 “哪有?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。” 孟朝抓了把长柄雨伞,出门的时候还很潇洒地冲许秋白挥了挥手。 “我争取早点回来,给你打包点你爱吃的菜!” 许秋白的手臂僵硬地挥舞着,像是一尊发条坏掉的人偶,当摆弄他的手指离开他的躯体,他一下子就手足无措起来。 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。 被自己心爱的人弃如敝履,肆意欺骗,这已经足够侮辱。 他必须,也只能,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件事。 首先,他要开车直接去谈佳期发过来的那家酒店。 然后,偷偷地看着她。 看她到底要在那家该死的酒店里见谁。 看她会不会和谈佳期一起出现。 三十分钟后。 当许秋白把车子先一步停好,他刚一回头,就远远瞧见了坐在另一辆车子副驾驶位上的孟朝。 她就坐在谈佳期的身边,两个人有说有笑。银灰色的宾利飞驰而过,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。 许秋白愣在原地,怀疑这么快就得到了验证,他不仅没有感到兴奋,那支撑着他来到这儿自取其辱的一腔孤勇倏尔消散。 他,他现在应该怎么办? 要跟上去吗?要亲眼去看她是怎么用对他的那一套去征服另一个男人的吗? 还是,还是就这么狼狈地逃开呢? 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吧,只要装作不知道,孟朝就不会离开…… 【许秋白,你还真来了啊?】 是谈佳期的消息。 手机膜碎得像是一张网,每个字看起来都很狰狞。 许秋白从不回复,谈佳期却自顾自地发着消息。 【这么上赶着?不会是想加入我们吧?】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