蜷缩在队尾的裴令容:“你,出列。” 裴令容被单独带到了一间隔离室中。 带她来的人已经匆匆离去,裴令容立刻有气无力地仰在了椅子上。她迟缓地转动眼珠,尽管视线十分模糊,但她还是发现这个房间的监控相当严密。 不仅如此,她的位置刚好面朝着墙上的单向镜,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只供人参观的动物。 站在镜子那一边看她的人会是谁呢? 让这个边缘地带的收容所为之大动干戈的高层们,难道是特意跑来看一个被收押的向导吗? 裴令容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样,然而想不明白。右腿还在持续地疼痛,而且几乎烧干了的脑浆也不足以支持她再思考下去。 她转了转脖子,感到那个金属项圈越发沉重,已经坠得她坐不住了。裴令容的脑袋被拽得往下一点一点,最后只好趴在面前的桌子上。 桌面冰凉而且粘腻,触感有些恶心,然而很适合用来降温。 裴令容把烧红的脸颊贴在桌面上,又用两只胳膊环住了嗡嗡作响的脑袋。这样就舒服了一点,于是她闭上了眼睛。 睡是睡不沉的,她一时陷入纷杂而黑暗的梦境,一时又被隔离室外的动静惊醒。她隐约听到人们在门外的走廊上来回奔跑,这种声音似乎又与梦中的场景重迭,让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。 梦里也有许多嘶哑的呐喊和匆忙的跫音,好像一片绝望的泥沼,而她被拖了进去,动弹不得。 在半梦半醒之中,裴令容感到房间的入口处炸开一声巨响,然而她已经没有办法坐起来看一看。 接着仿佛有许多人冲了进来,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涌起了一阵风暴。 裴令容趴在风暴之中一动不动。 她对周围的感知越来越迟钝,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。 最后一点意识是感觉有人托着她的胳膊把她抱了起来,之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 有那么几秒钟,裴令容觉得地狱之门已经为自己敞开了。 一切都和罗丹雕刻得一样,无数扭曲的、纠缠的肢体向她伸出了成百上千只手,邀请她将灵魂投入烈焰之中。 光是在门口站着,那火舌就扑面而来,烤得她下不了决心走进去。 太热了。 裴令容试图躲远一点,然而身后仿佛有一堵墙。她避无可避,只好在墙面上徒劳地摸索,好像能凭空摸出一扇门来。 这是一堵平整坚硬的石墙,她感觉不到一丝缝隙。正在焦急之时,她的手指似乎触到了一截玻璃瓶子。 受到她的触碰,这个瓶子竟然活了过来。玻璃冰冷而光滑,缠在她的手臂上摩挲,沿着她的胸口和脖颈蜿蜒而上,直到贴紧她的脸颊。 它凉的像一捧海水,在裴令容滚烫的皮肤上缓缓游动,奇异的触感和温度冻得她打了个冷颤。 裴令容惊醒了。 盘在她身上的东西是一条蛇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