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着,我不搞的你家鸡飞狗跳,我随了你冯婆子的姓!” 说罢,王氏冲生子吼一声,“还不滚回家是等着伺候她养老?”随即转身疾走。 看着王氏离开背影,生子面如土色,忙转回身冲着冯氏和阿梨弯腰赔了几句不是,才又跟上去。 小院里终于又恢复安静。阿梨小跑到冯氏身边,取了她手里扫帚倚在墙角,又扶住她胳膊,低低道,“阿嬷,咱们进屋子里去罢,你莫要和那个不讲道理的妇人置气了,不值当的。” 冯氏抿唇,又叹气道,“我哪里还气的过来。” 屋里已经暖起来,阿梨将冯氏安置在炕沿,又去给端了杯温水。冯氏慢慢喝下,半晌才缓过劲儿来,拉着阿梨坐在她身边,轻轻说,“以往的时候,王氏也来过好几次,说是薛延欺负他,我也赔过几次银子,但那时伤的没有现在狠,就是磕破点皮儿,这次生子是真的把薛延给逼急了。”她揉了揉鼻梁,摇头道,“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……” 阿梨不知该怎么劝,她嘴拙,只能握着冯氏的手,无声安慰。 “罢了罢了,与王氏那种人论短长,哪里有个尽头,过了就忘了罢。只是今日之事莫要让薛延知晓,要不然,他许是真的会去砸了人家的家。”冯氏站起来,冲阿梨道,“累了吧,你先睡会儿,待吃晚饭了,我再叫你。” 阿梨摇头,小跑过去到桌边,“我不累的,我帮您收拾碗筷。” 冯氏总算笑起来,“真是个好孩子。” 阿梨弯唇,手上做着活,却忽然想起来什么,歪头问,“阿嬷,那咱们真的要赔他银子吗?” “先动手的总是理亏一方,若是生子没说过那话,这错我就痛痛快快地认了。但现在……由着那妇人去闹,一文钱也别想从我这拿走。” 冯氏声音淡淡,“嘴贱的毛病,总要治一治的。” 听她这样说,阿梨“哎”了一声,笑着将碗筷抱到厨房。 阿梨不知道,就在这个下午,村里传遍了关于她的流言蜚语。说她狐媚,仗色勾人,引着冯氏买了她给薛延做媳妇,还将她疼的如珠如宝。还说薛延除了模样好之外碌碌无能,能娶了这么个姑娘也算是福气,现在许是正躲在哪个角落里乐得开了花。 冬日里天黑的快,酉时刚过便就没了亮光,外头一片灰蒙蒙。鸡鸭已经被赶进架子里合上门,院子里静悄悄的,偶尔从远处传来两三声狗吠。 屋门被踹开时,阿梨正听了冯氏的吩咐,蹲在她屋里的火炉边温酒。 第3章 章三 酒是去年九月份时,冯氏亲手采了桂花酿的。馥郁浓香,夹杂着山葡萄的味道,稍微热一下,浓浓甜甜的便就在整个屋子都蔓开了。 身后巨响,阿梨被吓了一跳,匆匆站起来,正对上薛延的不善目光。 大冷的天,他也只穿一件薄黑外衫,身形修长高大,隐在烛火阴影之下。薛延的眼睛长且窄,内双,眼皮上一道浅浅褶皱,鼻梁山根极高而挺,唇紧抿起的时候,瞧着分外疏离不好亲近。 但他的长相确实是极好看的,带丝痞气,好似混不正经,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。 能在这个时间闯门而入的,除了薛延不做他想,阿梨认的出来。她唇微张,想开口与薛延说句话,却被他盯的遍体生寒。 那视线凌厉而极富侵略,即便站在他面前的人什么也没做错,也会下意识心虚。 阿梨的手里还握着酒瓶的肚子,温热,但挡不住顺着脊背爬上来的那丝冷意,她艰涩咽了口唾沫,终是壮着胆冲着薛延福了福身,轻声道,“你便就先歇着吧,我去厨房找阿嬷来。” “站住。” 凉凉淡淡两个字,连点感情都不含在里头,偏又气势慑人。 阿梨只来得及走两步,便就不敢再动。她背对着薛延驻足,视线落在门口棉帘上,暗中期待着冯氏能忽然推门进来,解了她的围。 后面,薛延已经缓步走过来,停在她身边。他身上一股天然松香,混杂着雪水寒气,那味道钻进鼻端,比浓茶还要提神三分。阿梨屏住呼吸,指尖攥紧,不知该如何应对是好。 薛延微俯身,与她脸颊拉近,低声问,“你是谁?” 阿梨垂眸,温言道,“我叫阿梨。” “你为什么在我家中?” 这问题平平淡淡,但却格外让人羞于启齿,阿梨齿尖上下磨了磨,好半晌才慢慢说出口,“是,阿嬷将我买回家的。今日上午。” “哦……”薛延恍然大悟样子,挺直腰,从上往下睨着她,带一脸似笑非笑表情,许久没有其他动作。阿梨以为他是接受了这件事,正准备悄悄退出去寻冯氏,但脚尖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