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转身的那一瞬间,一直绷着脸的曦栾道君深深吐出了一口气。 而夏微澜丧着脸,也早早回了屋。 一进门,咕咕鸡叼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黑色石子,见夏微澜进来,它送来嘴里的石子,扑腾着翅膀朝夏微澜欢快道:“女人!” 浑身发丧的夏微澜恩赐般地看了咕咕鸡一眼,咕咕鸡漂亮光滑的鸡毛抖了抖,拱了拱地面上的石子,兴奋道:“我们来玩五子棋吧!就是你昨天教我的那种!” 没错…… 这几日师傅不理她,林思瑶也跑得没影,她夏微澜已经无聊憋闷到,开始和一只鸡下五子棋了。 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她更加丧了,有气无力地摆摆手,表示自己没兴趣。 咕咕鸡“哼”了一声,啄起一块小石子落在画好的方格子上,嘀咕道:“不玩就不玩……本鸡也可以自己玩。” 夏微澜躺在床上,双眼放空,盯着床幔,陷入了深深的思虑。良久,她幽幽出声。 “咕咕鸡……” 咕咕鸡正自己和自己打得热火朝天,压根没理会夏微澜。 夏微澜也不在意,盯着床幔继续道:“如果有一天,我走了——” 她的声音开始有些发涩:“如果我走了,你会想我么?” “还有师傅……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……”夏微澜自言自语道。 “耶!我的左边翅膀赢了!” 咕咕鸡欢呼雀跃,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夏微澜,鸡脑袋一晃一晃,翅膀扑腾起,像是叉腰的样子,道:“女人!你又想偷跑去哪里玩?” “如果你给我带干果回来,就是灵川城我最喜欢吃的那家陈记,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啦!也不告诉曦栾道君!” 夏微澜一个枕头从床上猛地砸下来,咕咕鸡惨叫一声,扑腾着翅膀叫了好久。她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脸,暗自翻了一个白眼。 果然她就不应该对这只不正经的鸡有什么期待。 —————— 是夜。 天边滚着黑云,一大朵乌云缓缓移动,遮住那一轮盈月,林间树影摇曳,漆黑寂静。 一玄色衣袍的男子立于树下,墨发倾泻如瀑,柔顺黑亮,风吹过,露出半张惊世绝艳的侧脸。 夏微澜眉头微微皱起,这个人,是谁? 旁边白色纱裙女子面色清冷如月,匆匆而至。 那玄色衣袍男子缓缓转过身,墨发下一双红色的眼妖冶赤红,嘴角微微勾起,妖媚诡异。 是师傅! 夏微澜大惊。 白衣女子眉目冰寒,清冷道:“曦栾,你居然还敢来见我。” 曦栾充耳未闻,绣着暗红色花纹的黑袍随风飘动,他低低笑出声,如魔音鬼魅,气势逼人。 下一刻,白衣女子长剑一拔,笔直贯穿曦栾的胸口,汩汩鲜血从曦栾的嘴角流出,他高大笔直的身躯直直跪下,掩在袖中修长好看的手无力垂下,失去了知觉。 “你早该死了!”白衣女子怨毒道。 夏微澜猛地睁开眼睛,双眼里满是恐惧。 原来是梦。 她庆幸地吐出一口气,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。 此刻窗外天光大亮,一白衣男子推门而入。 曦栾端着药走进来,看见坐在床上醒来的夏微澜,忙走到床边,温柔关切问道:“你醒了?都烧了三天了,可还有不适?” 夏微澜摇摇头。 曦栾端起一碗装着黑色浓汁的药,对着勺子吹了吹口气,将药送到夏微澜嘴边。 夏微澜问道苦味,本能地偏了头。 “乖……” 曦栾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,温柔哄诱道:“不吃药怎么能好呢?要乖乖吃药啊……” 夏微澜愣怔住了,竟乖乖张嘴,一口一口药喝下去,竟然也不觉得苦。 她想起梦里面的场景,有些后怕,心有些胀痛,一把扑进曦栾怀里,哽咽道:“师傅!我刚刚梦见你被人杀死了!我很害怕。” 曦栾叹了口气,吻了吻她的额头,道:“傻丫头,为师永远不会离开你的。” 夏微澜在曦栾怀里狂点头,她看着曦栾那张温柔俊逸,宛若天神般的脸,心口一动,道:“师傅……其实,徒儿一直对你有——” 曦栾不说话,只是微笑看着她,温柔款款的样子好似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。 夏微澜鼓足了勇气,开口:“师傅,其实徒儿喜欢——” 剧烈的绞痛袭来,让夏微澜痛得瞬间说不出话来,五脏宛如被火烧一般。她嘴角开始溢出鲜血,面色苍白如纸,看着曦栾,曦栾依旧保持着刚刚那个宠溺的微笑。 ?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