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佩服。我这招‘临水拂花’从来用着不爽利,可自己琢磨又不得要领……” 何缜说着,拾了截枯枝当剑耍上几招,成璧本来不想理他,可这么多年来几乎无人跟他讨论武学,他忍了忍,还是按捺不住心中雀跃,解释道: “发力不对,握剑太紧太僵,此招是这样用的……”他如此这般地比划一下,何缜一点即通,双眼发光道,“果然!不愧是师兄啊!” 成璧罕见地因称赞感到愉悦,大方解下自己的佩剑递过:“你拿真家伙试试,我看你理解了没有。” 何缜刚抽出剑身,就两眼放光赞声“好剑!”他上下左右端详着,又啧啧称赞道:“看着像是荣阴郝家的锻造工艺,价值不菲,江师兄好大的手笔啊!” 知——音——难——觅。 这一瞬成璧想起很多,他想到上次前桥说他攒钱买的新剑像根烧火棍儿,想到梁穹对打打杀杀毫无兴趣,想到罗子昂虽是朋友却如弱柳扶风,想到府中其他侍卫都是朝廷配发武器,从未见过世面——惟有他如锦衣夜行,买了好兵都不知和谁炫耀。 他本对何缜有些成见,如今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,兴致勃勃地指点了何缜好几招。心怀鬼胎之人起初奉承居多,如今对他也有了实打实的拜服。 “我那日还同师兄动手,实在班门弄斧了。” 成璧大大咧咧道:“同门切磋而已,别多想。”他顿了顿,又好心提醒何缜,“不过你那日的确鲁莽,哪能当着公主亮兵器?京中规矩森严,尤其是在公主府上,遇到那‘较真之人’就说不清了……我们习武者性子直率,莫因一时不察吃大亏。” “愚弟受教。”何缜连连点头,“我和师兄投缘,还想多聊聊,不知师兄可有闲暇?” “只要她不出门,我就很闲。”成璧将石凳上的雪拂去,坐在何缜身旁问道,“你想聊什么?招式、心法,还是煅剑?” 何缜摇首笑道:“都不是,我想聊聊有关仙姐之事……冒昧请教,师兄是怎么做到被仙姐盛宠至今的?” 他问罢,成璧的神色瞬间变得古怪:“‘盛宠至今’?你恐怕有些误会……” “师兄莫要谦虚。”何缜道,“说实话,我无心与师兄争宠,只是从未侍奉过妻主,难免忐忑不安,想师兄帮忙指点一二。”他见成璧犹疑,压低声音进一步问道,“不知师兄在碧州时,修习的哪种房中术?” 成璧的脸腾地红了,瞪眼看着何缜,对方微微皱眉道:“大小童阳?保御方?还是化丸术?” 这都是啥和啥啊?成璧面对比他小三岁的何缜,竟然局促得像只待煮的螃蟹,磕磕巴巴解释道:“我是护卫出身,学的都是武艺,没人教我房中……大小童阳倒是练过,可那是铜山派内功修为之法,和……那种事……一点关系都没有啊。” 何缜笑道:“师兄此言差矣。内功修行固原强本,使男子坚硬持久,怎会与床上表现无关?” 成璧咽咽口水。真的吗?怪不得那次……等等,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。 “师兄若感兴趣,我下次来时,为你带几本教授卿子房中之术的书籍。虽然以师兄盛宠应是用不着,不过也可锦上添花。” 的确是用不着,好可惜。成璧又想,没准儿啥时候就用着了。总之这份好意他心领了。 他辞别何缜时,宁生正一瘸一拐地走出来。何缜见前桥会客完毕,和他道别后,就迅速回到“仙姐”身边,成璧则叫来轿夫候在一旁。 “宁兄稍等,我派轿子送你回去。” 宁生也知自己走回去有多艰难,感恩地冲成璧笑笑,心中却有些疑惑萦绕不散。他入了轿内,又掀开帘子问道:“刚才那位就是何缜公子?” “正是。” “我今日在大门口遇见他,他未表明身份,只让我唤他‘少爷’。我刚和他分别,就腿部麻痹跌倒在地。府医说腿是被某物打在了麻筋儿上。”宁生说着说着,也不自信起来,“我不是怀疑何公子,只是太过凑巧,那时身边并无旁人。请问江兄,世上有没有隔空打穴的功夫?” 抟丸点穴?成璧差点脱口而出,这是铜山派用于止血疗伤的拿手绝活……他陷入一丝荒诞的疑惑,如果真是何缜,他想干啥啊?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