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灌汤包。”被人打扰了进食,安朗似乎有些不悦,沉声敲定了录制节目的事就挂断了电话。 安子石盯着黑漆漆的屏幕,半天回不过神来。总导演小声道:“安少,我没骗你吧,节目流程真的是安总安排的。” 安子石摆摆手,表情恍惚地走了,回到休息室却见自家姑姑正拿着手机观看节目回放,屏幕里不时传出“昂昂昂”的叫声,似乎是一头小毛驴。 安重樱的丈夫是法国著名红酒庄园的继承人,两人成婚之后就定居海外,一起经营酒庄和葡萄园。这次直播,安子石假公济私跑来法国陪伴姑姑,两人每天在庄园里采摘葡萄,榨取果汁,酿造酒液,忙得不亦乐乎,根本没有时间观看别的嘉宾的直播。 “姑姑,你在看什么?”安子石大步走到沙发边。 安重樱低笑道:“下一期节目我们要跟别的嘉宾一起拍,我喜欢这个小姑娘和她的妈妈,我们去拜访她们怎么样?”她并不知道节目流程已经变了,还以为可以自由选择搭档。 安子石盯着手机屏幕里那张灿笑的脸,拧眉道:“姑姑,你别被她骗了,这人心机很重,和我拍摄广告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勾引我,还设局拍了和我的亲密照,捆绑我炒作绯闻。我担心下次录制她会有什么动作,但是小叔那边……” 安子石准备把白芷兰的种种作为告诉姑姑,再由姑姑去劝说小叔,因为他实在没有勇气当面忤逆小叔的决定。但他的如意算盘却落空了,安重樱笃定道:“我在娱乐圈混迹几十年,别的本事没有,看人的功夫却练出来几分。这个小姑娘很不错,你不要对她心存偏见。”话落她摸了摸肚子,目中露出深思。 安子石还想说些什么,安重樱的电话响了,是安朗打来的,姐弟两个说了一会儿话,然后便挂断了。 “别挣扎了,你小叔决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。下个月你做好与小姑娘一起拍摄的准备吧。”安重樱理了理鬓边的乱发,笑容有些兴味。无论白芷兰是怎样的人,在看过直播回放后,她就已经决定了这趟旅程。 安子石抹了把脸,颓然长叹,恰在此时,他的手机响了,屏幕上跃动着白竹的名字。 “喂,小竹,节目流程有改动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?对不起,我也没料到,所以我们的约定恐怕不能实现了。”安子石与白竹一起拍过戏,当时就被她富有灵气的表演和勤奋刻苦的品质打动了,对她教导良多。两人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慢慢熟悉起来,如今已成了朋友。 白竹委屈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,絮絮叨叨地说着网络上对她的谩骂,又说自己对白芷兰如何如何好,小时候把自己的漂亮衣服、漂亮鞋子、漂亮首饰借给她,结果养成了她理所当然抢别人东西的习惯。在白竹的口中,白芷兰完全是一个自私自利、心胸狭隘、手段恶毒的形象,而安子石一直认真听着,不时柔声安慰几句。 白竹被父母保护得很好,所以心思特别单纯。与她相处的时候,安子石觉得非常轻松自在,所以不自觉地会对她格外照顾一点。 “没事的,你不要在意那些言论,下下期节目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录制,我保证帮你把收视率拉回来。嗯,好的,你也注意休息,晚安。”安子石挂断电话之后嘴角还带着几分愉悦的笑容。白竹的单纯和娇弱极大地激起了他的保护欲。 电话声音很大,安重樱坐得近,自然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。她端起咖啡浅啜一口,似笑非笑地道:“若是我没记错,这个白竹的妈妈插足了白芷兰妈妈的婚姻吧?她是一个私生女?” 安子石皱眉道:“姑姑,上一辈的恩怨你别扯到下一辈人的身上。小竹没做错什么。” “她是没做错什么,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。她一个私生女,过得比婚生女还阔绰,从小要什么有什么,出道有白家给资源,演戏有白家投资,而白芷兰想穿一件漂亮衣服还得靠她施舍,我是真的没看出来她有哪里委屈。” 安子石下意识地张开口,想维护白竹,却找不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话。 安重樱拍拍他的肩膀,慎重道:“我建议你看一看白芷兰和白竹的直播间再来评价这两个人,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,老祖宗传下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。” 安子石没发表任何评论,等姑姑离开了客厅才拿出手机看回放。白竹与她的母亲一块儿去沿海的某个城市度假。她们住在海滨别墅,抬头是辽阔的天空,低头是深邃的大海,环境十分优美。她们在自己的马场里奔驰,在豪华的游艇上宴客,乘坐直升飞机俯瞰这座美丽的城市。她们居住的宅院,走过的地方、穿戴的服饰,全都是最精致、最奢华的。 安子石过得也是这样的生活,所以完全不明白观众为何会在评论区留下那些恶毒的话。在这个世界上,永远不缺乏没本事却又见不得别人好的键盘侠。 然而,当他打开白芷兰的直播间,看见那座矗立在深山中,显得那么质朴又那么古色古香的小木楼之后,豪华的海滨别墅瞬间就失去了吸引力。白芷兰和她的母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