椅子坐下,望望手錶的时间,现在是十二时二十七分。她戴上耳机,揭开第一罐啤酒,去等待一个不知会否来的人。对,内心是有着有一份纠结,但都做了出来,管不了什么。只好乐观地抱着一个他会来的信心。 喝下一口啤酒,又是那样的苦涩,跟十二岁那年喝的一样感觉。她才升上中二,就偷偷的学会喝酒,而且练成酒酒箕簊的本领。要灌醉她?那怕你已经先倒了。 但是这一刻,她倒想醉一回。 读书年代,曾经唸过一首李白的诗,什么弃我去者,昨日之日不可留;乱我心者,今日之日多烦忧。之后的……放下书包太久了,她都记不起来,但是有两句,偏偏记得很清楚。 「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销愁愁更愁。」她低唸着出来。或许,这句诗颇应她景吧? 从古到今,独个儿喝酒都不是件好事,那怕是让自己推进另一个深坑的媒介。偏偏人们总是以酒逃避问题,或是借酒让自己去发疯的借口。 就去疯一回好么?韵诗想了想,然后狠狠的将手上的酒乾掉,然后向一旁的垃圾桶投出一个入樽,接着又开另一罐,将那些苦巴巴的酒灌进肚子里。好几罐过后,她没有再喝下去。脸颊因酒精而泛红,手软软垂下,却没有醉,一点醉意都没有。 目光对上车来车往的天桥,还有一片墨绿的海面,是一成不变的风貌,但是在这样萌出的情已经没了。 或许,这就是所谓景物依然,人事已非的最佳解释吗? 呆呆愣愣,才虚度一个小时多,酒还有两罐,为什么时间会过得那么漫长的? 她再次拿出电话,将目光放在黑色的电话掛饰上,自喃:「天宇,你会来的,对吧?」 韵诗的信心开始动摇。虽然如此,她仍坚持的等待,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,来回散步的人影,桥上车子她都看腻了。白天的光影慢慢步入夕阳的暮色,在酒精催化下,她不自觉的睡着了。醒过来,天海经已混成同一黑色的色调。 「天宇!」该死的她为什么会睡着了!她两旁互望,不见天宇,亦不见他留下来过的足跡。 终究,他没有来。韵诗强扯一个冷笑来讽刺自己,但脸上因惊惶而已涕泗纵横。巧合地,球场上正有人吹奏起萨克斯风,低沉又哀伤的音色谱出一首情歌,似有意却是无意的哀悼她那逝去的爱情。 最后半罐的酒,她喝不下。心坎中的苦,一罐啤酒又怎能相比?她无意为他的失约找藉口,就当作他不想见她吧。 她拆下电话掛饰,抚上刻着他洋名的位置。明明是不捨得他走,为何她那时要说那么伤人的话? 顿时,她恨下心,站起身,把它扔到海去。可是,在放手的一瞬,她后悔了。尝试扑上前,伸手抓回。不过都是失败了,它在漆黑之中成了亮光,拋出一道完美的弧线。「噗通」的掉进海里,沉没于海床上。 韵诗紧紧抓住围着海的铁丝网,为着自己的衝动而懊悔。泪,亦流得更多。 而天宇呢?他一直在家中,早就看到她的简信。但他把它删掉,继续看电脑屏幕上的剧集。他选择了一个残忍绝情的作法──不闻,也不问。 韵诗带着红眼睛,路过他住的大厦,抬头去看,他的单位是亮着灯的,即是他在家啦?而他却不愿下来见她。 顿时,她心有阵窒痛。他真的不肯原谅她吗?她失掉神的走到地下铁站去。跨上车厢,找个位置坐,按不捺伤痛,不顾仪态的在车厢里继续哭。儘管车内无数目光都投在她身上,但她都没有理会,在这个时刻,她只想哭的份儿。幸好,仍有好心人递上纸巾让她拭泪。 这一次,是她这辈子最鲁莽和最失态的一次,是为着一个男人──一个她仍然爱着的男人。 或是,人总有一次放弃了不应放弃的东西作为人生中的遗憾了吧?就算如此,这一份遗憾,好比利刀割开她的心一样的痛。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没看你脸上张扬过哀伤那是种多么寂寞的倔强 你拆了城墙让我去流浪在原地等我把自己綑绑 -《会呼吸的痛》.姚若龙填词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