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向永远指北,他的目标早已锚定。 有些人生来就是野心家。 一顿饭从黄昏吃到夜幕,文柏掐灭手里的香烟,望了眼对面两位的红脖颈,无奈摇头,起身将他们手边一整瓶未开的洋酒收走,说道:“我下楼结账,你俩说完麻溜下来。” 今天晚上文柏破戒般多喝了几杯,走出包厢的脚步略显虚浮,他酒量实在算不上好。 文柏结完账就朝外面走去,准备在门口等他们,正好也吹吹风醒个酒。夜晚起了点微风,满目星宿参差间布在夜空,明月正当空,而文柏满眼间只看见了另一个月亮。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,文柏在空气中敏锐地感受到一点危机,这危机不是源于那位男士,是这一刻他恍惚参透,月亮不会独属于他。 吃饭时衬衫领口被文柏解开了几颗,冷白的脖颈皮肤大剌敞着,酒精在体内作祟,胸口充血般泛起骇人的红晕,他晕乎乎地忆起当年逼仄黑暗的器材室内,无意窥见的香艳。 夜色下无人踏足的小屋,少女清脆地吟唱着魅人的旋律,肉体碰撞间发出和弦般的响声,激烈歌剧谢幕后,少女的双腿无力垂下,窗户外一道月光射进黑暗,一枚月亮印记在白色肌肤上显现。 餐厅门口昏黄的灯光自上洒落在文柏头顶,掩住他那双藏匿在阴暗处的眼神,他望着台阶下相谈甚欢的男女,头一回,他质疑起自己的策略。 一场相亲顺利结束后,姜林月被郭先生送至了门口,等明叔来的间隙,姜林月跟对方短暂地聊起了茶庄的一些事。心有所感,背后好似有一道视线,姜林月回头看去,不期然对上一双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带有侵略性的眼神。 姜林月感到一丝不适,弯月般的眉毛轻轻皱起,眉心堆起道不甚明显的痕迹,文柏捕捉到,纤长的手指向上扶了扶镜框,再抬眼又恢复了以往湖面般的平静。 修长的腿迈步走下门阶,在姜林月一米远的位置停下,“林小姐,又见面了。” 站近了之后,男人身上若有若无一点尼古丁和酒精的味道被风带来,她周遭的空间被这股气息强硬地侵入,占据她整个鼻腔,她应该觉得难闻的,但诡异地,她嗅到了荷尔蒙的味道。 “晚上好啊文秘书,”姜林月笑着回道,“和朋友来吃饭吗?” 文柏顺着她视线回头看,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两位祖宗已经下楼,此刻正一脸“发现奸情”般盯着他们这个方位。 “嗯,京北的朋友过来庆祝我升迁。”文柏淡淡叙述着细节,彷佛之前说一切从简的不是他。 姜林月觉得今晚的文秘书很不一样。 身侧的郭公子相亲告吹后,见林家的车过来,便与姜林月和文柏告了别,眼下的气氛他恐怕没必要继续呆着。 天色已晚,文柏也看见了停靠在路边的林家车,今晚实在不是一个相处好时机,他想。 姜林月上车后特意降下车窗,和文柏告了别,车窗缓缓升起之际,那张清丽面容突然笑了一下,嘴唇翕动,无声对他说道: “抓到了。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