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很挑逗的口吻问我说: [如果,你愿意帮我的话?希望你留下来,] 那声音恍若有了回音,一波一波地刺入我的心坎! 也就是一把刀却沾满蜜汁! [不要再到外面去受苦了!留在我身边,我们每天都去溪谷,我替你擦背,我的一切都给你。] 说着整个人趴在我的棉被上。我只能像一隻乌龟躲在棉被里,抱着头,一直默念佛号。她把她的身体贴着我的背,隔着棉被,一边摇着我: [请你帮帮我吧!] 我连呼吸也不敢呼吸!简直一动也不敢动了! 徐久,徐久,才听到一声叹息,她又说: [唉,你已经睡着了吗?] 她呆了好一会儿,才走开。 我一直念佛!祈求黎明快点来! 可是长夜漫漫,不久,一阵骚动,有穿草鞋走在地板的声音,又有各式各样的怪声传来。来了很多人?又好像来的不是人?有羊的叫声,鸟在拍动着翅膀,还有一些蠕动的声音,一些嗯噯低语,以及喘气的声音,怪物!呵!全山的怪物都集合到这里来了! 「哎!」 女人发出幽幽的叹息。 [不可以这样,今天晚上有客人,阿,阿,阿,] 一阵又一阵、呻吟、震动的声音,女人边叹息边拉长声音呻吟,女人好像任其欺凌,十分可怜,几番尖叫,更是刺人心肺!我一直想衝进去救她,可是,那房间至少有二、三十种怪物,我怎能胜?我想大声念佛,可是偏偏发不出声来?我忍着,又好像快忍不住了?心里挣扎,又下不了决心?不久,声音小了下来,女人以惺忪睡眼?梦囈之语说: [嘘,嘘,快停止,别,别吓,吓到客人了!] 一大早,我就不辞而别!急急忙忙的走了!在半路上,碰到那个又黑又乾的老人,他扛着米,蔬菜。羊跟驴子不见了? 瞪大眼睛看我说: [你没有死?奇怪了?] [你是第一人!]老人说:[山上除了你和我其他的都是鬼怪。] 早上我送素贞到学校时,她向我说: [您昨晚打字到几点?] [没有很晚,不到十二点半就收工了!] [年纪大了,不要熬夜!] [知道!老师!] 那是一个凉美的三月底草木蓊葱的春之晨,彷彿所有的叶子都甦醒过来,在那里一叶一叶的扇着凉快着,且轻轻的,飘荡,飘荡!到处都可以看到青青的叶子们,在欣然的歌唱;也就是一种令人精神抖擞的春天景象,送素贞老师到坪林国小的校门口,我就折回了,告别了那两排高大的大王椰子,以及带点泥土味的南风,我往上坡走着,走着,有一位上身瘦得皮包骨,胸前黑斑点点,且腆着大肚子,走路蹣跚,柱着枴仗杖的老人,他从小巷子出来,我跟他笑笑,他拍拍我的肩膀,说:[你的身体好好,比一般的人好多了,不是一般的好,而是好太多了!]我笑了笑,兀自超前走回家去,不想跟他搭訕? 校园旁是一条沟涧。 绵雨季节一到,涧水如万马奔腾,声音雄壮,充满了大自然不可思议的生命的力量,否则只是一条要死不活的小水?懒洋洋,病懨懨的! 这一路上我有很多点头之交的老朋友,他们都是上山来早操的,爬爬山又回家去了!这是老朋友,也有小朋友! 山脚下,到处充满了鸟声!而且早晨空气新鲜,不可多得!当然也不可错过? 回到家,母亲已在颂经,我把报纸羊奶放下来,就进房去打字。 雷克斯说:[你的故事,我看不懂,就像乌云遮月,道理不清楚?应该分析和补充。] [我已经修正很多了?] [那我问你蛇作爱时的淫念跟肉体的反应是和人一样的吗?] [应该不一样?] [拿出证据来!] [你等一下!] [有了!楞严经上说,卵生的蛇、鸟是飞沉乱想而有,所以蛇变的女妖,跟大鸟妖是一类。胎生的人、马、猴子、大蝙蝠、羊是横竖乱想而有,是欲念颠倒的缘故!而湿生的含蠢软动之类,是翻覆乱想而有,牠们趣向颠倒胡乱飞舞与蠕动!这样一来想多的则飞升高举,情多的则沉沦下堕!心理的反应不一样,肉体的感觉也不一样?鸟作爱是想飞,人作爱是局限于上下左右之衝撞,想要拥有与被拥有;蠕虫、飞蚊则方向昏乱翻覆不定,几乎无想而情堕,是不一样的?] [不一样怎么作?不能?所以只是各自的幻想和行为!]雷克斯:[各自完成爱。] 我躺在床上沉思了一下,决定加入一段补充的故事。 一一诗人沏了一壶茶,水是刚烧开的,用的是去年新春的新月芽叶初茶,十分名贵,给书生压压惊: [你尝尝,用你六根所有的感觉!] [嗯,舌尖灿亮浑身舒畅!]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