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家出了大力气,他们恨不得将所有投诚的世家讥讽一番,让他们幡然悔悟,因此见了博陵崔氏这个有漏洞的,自然往死里黑。 范阳卢氏同博陵崔氏是很亲的姻亲,得了消息十分不解,在博陵崔氏附近游历的范家子特地上门去问崔大夫人。 崔大夫人抹着眼泪:“我同萧遥那不孝女已是这种关系,如何肯向她乞怜?可老太爷同族中其他人都要求同萧遥重修于好,我又有什么法子?”又问范家子,“族中都说,萧遥手握五十万大军,苏守之是打不过的,你们是怎么想的?” 范家子不屑道:“他们全无风骨,自然要说些灭自家威风的话。萧遥一介女郎,已经露出野心,如何能令她手下的儿郎心腹?待我们各家再写檄文声讨她,又写文章唤醒她手下的兵将,她所有的势力将迅速消解。” 说完表示要去见崔郎主,劝萧郎主悬崖勒马,回归正途。 崔郎主见了他一面,只听了几句,便反驳:“天命石碑一出,老百姓几乎都拥护萧遥,你们如何破解?”又劝范家子,劝了几句劝不住,便命人送客,分明是不肯再浪费时间。 范家子怒极而去,回去自是写文讥讽博陵崔氏不提。 崔大夫人见崔郎主送走范家子,不由得生怒,气崔郎主怠慢娘家子侄,又问他:“原先石碑已出,你尚且不肯投诚,怎地陈郡谢氏一投诚,你便也跟着投诚了?” 崔郎主叹了口气:“二太爷私下曾与我说过,谢家老太爷懂天象,今谢家肯投诚,说不得便是从天象中看出什么。” 崔大夫人顿时倒抽一口气,但吃惊过后,马上埋怨崔郎主:“你怎地不早些说?我也好劝劝我娘家。”说完就要出去追范家子。 崔郎主忙拉住她:“你劝什么?若是真的固然好,若此事是假的,到时萧遥失败了,你如何面对你娘家?此等灭族的大事,各家自行做主的好。不论好歹都是自己的选择,怨不得别人。”说到这里顿了顿, “他们同我们立场不同也好,到时不管哪方出事了,另一方都可以照应一二。若同处一条船,船翻了,便一起没了。” 这也是他只劝范家子一两句而不曾苦劝的原因。 崔大夫人听了,也知道只能这样,但心情到底很不好。 不肯向萧遥投诚的李郎主打算跟着房都尉等人去追苏守之,让苏守之对抗萧遥。 临走前,他们将谢三郎送走。 谢三郎面露愧色,只不住地对众人作揖,一句话都没说,便一脸羞愧地走了。 李郎主等目送谢三郎离去,不由得喟叹一声:“也不知谢家的选择到底对不对。” 王家三郎道:“我辈乃读书人,所读圣贤书里上下左右刻的全是‘骨气’二字,身体也因此有骨气铸造,如何能像谢家这般断了脊梁,卖身与女贼?” 李郎主点了点头,却没有再说话,只默默地转身回去。 随后,李郎主和房都尉等一路急行军,期望赶上苏守之,奉苏守之为主,再同萧遥争天下。 然而他们走了两天,便见在前方探路的探子骑着快马回来禀告:“报——将军同萧将军会战于碧溪边,大败。今日在前方郾城得到消息,苏将军已经降了,现今为萧将军麾下的苏都尉。” 房都尉和林都尉两个顿时眼前发黑,异口同声问:“什么?” 来人将话重复了一遍,随后急问:“房都尉,林都尉,眼下我等该如何?” 砰—— 年纪稍大的房都尉确定消息属实,眼前发黑,一下子倒在了地上。 林都尉忙去扶房都尉,但是他自己亦浑身发软,才扶了房都尉一把,自己也瘫软在地,呆呆地看着前方,忘了说话。 李郎主和王三郎一行人急匆匆赶来,嘴上问:“可是前方有什么消息?”问完见林都尉和房都尉一人倒地昏迷一人瘫软在地,都吃了一惊,一颗心直往下沉,李郎主艰难地问,“出什么事了?” 探子没敢回答,只看着林都尉。 王三郎过去拉林都尉,再次追问:“是出了什么变故了么?” 林都尉缓缓回神,抬头看向王三郎:“我们苏将军同萧将军会战于碧溪,败了,降了。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