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遥听见动静出来,见跪着磕头的佃农满脸眼泪鼻涕,愁苦的脸更愁苦了,忙问究竟,得知萧大郎居然加收佃租,顿时又惊又怒,站出来道:“大哥,我问过了,今年收成的确不好,他们真的拿不出更多粮食,你不如减些租子罢。” 萧大郎大怒,看向萧遥:“你又懂什么?别人说什么你便听信什么。”说完不耐烦地看向跪着的庄头以及佃农,“你们交不交,若不交,我便亲自叫人去收,不过收完这田地,便不能再租给你们了。” 萧大郎身后的护院听见,脸上都露出凶神恶煞的神色,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。 萧遥自己能打,但即使打赢了,萧大郎为难佃农,佃农最终还是得交租,再加上不想撕破脸引起萧大郎的警觉,因此压下心里的怒火,决定不再说话。 萧大郎爱收租子,便让他收好了,回头她再带人去搬回来就是。 庄头见萧大郎打算让护院硬收,知道把头磕破了,萧大郎也不会改变主意,只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,让其他佃农准备挑粮食出来交租。 佃农们满脸绝望,又去看萧大郎,想要再次哀求萧大郎,哪知才看一眼,就被萧大郎带来的护院给推搡到一边了。 萧大郎见这些佃农又黑又瘦,衣着亦破破烂烂的,心里嫌弃得不行,叮嘱护院头子赶紧将粮食收上来,自己便回庄子那一排房屋去了。 萧遥生怕萧大郎今日带她回去,因此特地跟了萧大郎回屋里,就加佃租这事跟萧大郎吵架,把个萧大郎气得直抽抽,一拂袖出去了。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,玉姜再次急急忙忙地跑进来:“女郎,不好了,大郎又将女郎留在这里独个儿走了。这可如何是好?哎哟,我的女郎啊,你怎地半点不急?” 萧遥不以为然:“急什么?他们要巴结唐家,迟早要来请我回去的。”说完挥挥手,让玉姜忙自己的去了。 待玉姜出去,萧遥坐在窗下琢磨带人回萧家搬粮食一事,忽然听到“砰”的一声响,便抬头看出去,没见着人,于是看向屋内,见一块石子绑着一个成卷的纸条,便捡起来,打开纸条细看。 纸条上的字体中规中矩,写着简单的一行字:“请山洞外一见。” 看了这字,萧遥知道是络腮胡一行人使人送过来的,便探头出去看了看天色,见天色尚早,马上换了骑装,出门上山。 络腮胡几个正在吵架,络腮胡怀疑萧遥跟萧大郎是一伙的,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其他佃农则认为,萧遥那等仙子一般的人物,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。 萧遥抱胸坐在石头上,对络腮胡道:“你这人的怀疑心怎地这般重?你想想,我若跟大郎是一伙的,怎么不告发你们私藏粮食一事?再者,你既敢让我回去,怎地又来怀疑我?这不是自相矛盾么?” 络腮胡忽然冲萧遥施了一礼,道:“我这人疑心重,还请女郎莫怪。敢问女郎,何时起事?” 萧遥道:“蒙汗药已有了,你们若急,今晚便可以行动。不过,我得问问,你们想好粮食搬回来之后存放何处了么?若不曾想好,便再等一日。” 络腮胡听了,当即说道:“就藏在这山洞里罢。这里是我们几个无意中发现的,便是庄头亦不知。” 萧遥打量了四周一眼,点头道:“既如此,便藏在这里罢。”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色,说道,“今夜亥时正,你们带上两个小谷仓并担架,再带数个米袋子,在村口等我。记着,绕路出去,不许惊动任何人。” 萧遥走后,佃农们激动地看向络腮胡:“大郎,今晚小娘子便会带我们搬粮了,是不是?” 络腮胡看着众人激动的神色,挤出笑容点了点头:“没错。”见众人听了自己的话,都高兴地低声讨论起来,他的心情有些沉重。 他担心,一切只是萧家兄妹设下的局,但是,他们手上没有粮食了,只能选择相信萧娘子了。 他想,萧家乃贵人,不至于为了他们这样的佃农煞费苦心设局罢? 当晚还差半个时辰才到戌时,络腮胡一行人已经等在村口了。 萧遥在亥时正赶到时,见黑夜里,几个黑影正在瑟瑟发抖。 她猜测他们应该是因为激动,提前来这里吹风,以至于冻着了,也不说破,低声问:“谷仓和担抬的架子都带了罢?米袋子呢?若都带齐了,便走罢。” 络腮胡与另外的佃农听了,连忙跟上。 此番前去的佃农一共十二个,都是这庄子上的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