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善大师将白棋放下,这才问:“知道什么?” 王老夫人奇道:“你竟不知么?是通达传出来的,他说建安侯府三姑娘命格贵重,所嫁之人亦是身份高贵。” 一善大师听了此话,蓦地沉下了脸色,旋即站了起来:“老衲有事,先告辞一步。”说完竟急急地去了。 王老先生夫妇挽留不及,相视一眼,也只得送他出去了,一边走还一边劝:“想必是出有恩,你也不必过度责怪通达。” 却说通达大师,他自打得了画,便疯了似的,除了打坐念经之外,其余时间全都拿来赏画了。 他将画挂在卧室的墙上,一有空便如痴似醉地看着。 很快便来了个小沙弥,说一善大师寻他。 通达大师意犹未尽地将目光收回,嘴上问道:“可知何事?” 小沙弥摇头:“不知,只是掌门大师似乎心情不好。”说到这里不免猜测,“会不会掌门知道师父你得了逍遥客的画,却不告诉他?” 通达大师摇摇头:“若是此事,师父自会来要画,如何会心情不佳?”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《佃农》拿下,锁紧柜子里,这才与小沙弥往外走。 小沙弥又道:“师父,昨日那位女施主手上竟有逍遥客的画,你说她会不会就是逍遥客呢?” 通达大师再次大摇其头:“不可能。不说年龄不符,单说昨日那姑娘的做派,便不可能是逍遥客。” 建安侯府那位三姑娘想高嫁,可侯府名声不佳,她无法达成愿望,便来寻她,企图通过虚无缥缈的面相与命格嫁入顶尖家族,这般汲汲于富贵之人,如何会是能创作出一幅又一幅惊世名画的逍遥客? 小沙弥便不说话了。 通达大师则叹了口气:“掌门师父忽地寻贫僧,想必便是为了此事了。今儿个,我可要受罚了。” 一善大师见了通达大师,先示意小沙弥出去,这才脸色难看地看向通达大师:“出家人何故打诳语?欺骗世人?” 通达大师忙跪在蒲团上:“回禀师父,是小僧犯戒了,为了得到逍遥客的画作《佃农》,犯了贪、痴二戒。” 一善大师一怔,半晌才道:“竟是为了画么?”顿了顿又道,“你欺骗世人本是不该,又加之害了人,罪孽深重,今生怕是不得圆满了。阿弥陀佛,世人说上行下效,想来是因我之故。” 通达大师大吃一惊:“师父,我只是打了诳语,骗了世人,何曾害人?” 一善大师却不答,雪白的眉头紧皱着,半晌才意兴阑珊地说道:“那幅《佃农》你还回去,若舍不得逍遥客的画,便去贫僧房中拿罢。” 通达大师再次大惊:“师父,这是为何?你、你怎地如此?” 他的师父,相国寺最有名的大师一善,除却画作,对一切早已看开,可是此时竟露出这般意兴阑珊之色,着实叫人不解。 一善大师摆了摆手,没有说话,而是示意通达大师先出去。 待通达大师离开之后,一善大师闭上了双眼,回忆起福庆二年,皇帝来算国运一事。 过了许久,他脸上露出愁苦之色,喃喃道:“说罪孽深重,谁又比得过贫僧呢?然而为了整个相国寺无数和尚的性命,我也只能这般。所有的孽,老道我一力承担。在坐化之时,再与施主了结恩怨。” 萧遥做了自己该做的,便没有再外出,而是在家等消息。 在晌午十分,萧二姑娘急匆匆而来,屏退了左右,看向萧遥:“外头有传言,通达大师曾为你相面,说你命格贵重所嫁之人亦身份尊贵,你可知道?” 萧遥点了点头:“是我让通达大师传的。” 萧二姑娘眸光露出奇异之色,问道:“难不成你要找身份比赵大公子更高贵的夫婿?诸如皇子?” 萧遥道:“到底如何,二姐姐且等着就是了。”在一切未明朗之前,她都不会对外透露太多,免得影响了计划。 萧二姑娘却并非要刨根问底,她知道,萧遥志向高远,心中便十分满意,因为萧遥所嫁之人越是身份贵重,便越能帮得上侯府的忙。 当下说道:“既你不想说,二姐姐也不逼你。你若有什么需要,只管说来,便是我办不到,我也会请人帮你办到的,你莫当自己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的。” 萧遥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说完看向萧二姑娘,“眼下一切未明朗,我只能先瞒着,二姐姐莫怪。” “我自然不会怪你。”萧二姑娘抿了抿薄唇,“先前,是我错怪了你。只是,我们侯府门第不显,要嫁入更贵重的府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