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风很大,摇动的树叶追着风,呼啸声震耳欲聋。雨还未到,玻璃窗已微微颤动,大堂的男男女女开始在谈论雨,要下雨了,下一首舞曲已经准备好,他们谈论着雨,步入舞池。 一首激烈的舞曲随雨声迸发,大小提琴合奏,磅礴而浩大。 徐志怀似是被乐曲感染,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微笑,继而冷不丁朝谭碧抬起枪口。 “砰。” 四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关望去。 “小谢,出去看一眼。”短暂地沉默后,陈道之发话。 谢弘祖得令,起身离席。 他到走廊,瞧见谭碧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,脚边的地毯多出一个弹孔。 谢弘祖冷着脸,脚尖使劲踢她,继而弯腰。 “怎么回事?” 谭碧转头,愣了一会儿,方如梦初醒般拽紧眼前男人的袖管。 “是徐志怀,”她尖着嗓子说,“扶我起来,我要去找阿瑶,徐志怀找来了,他带了枪。” “谭碧,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谢弘祖眯眼,脸上带笑,右手抓住她的脸蛋,五指鹰爪那般陷进去。“陈主任留你在这儿,是器重你。识趣点,少管闲事。” 谭碧脸一干,太多念头在她脑海闪过。“什么日子?你说。” 谢弘祖左手插兜,仍笑着,无声比了个口型——抓间谍。 “噗啦……”,丝绒窗帘被狂风推入,跌跌撞撞地在她眼前展开,像临行前,给犯人戴上了头罩,漆黑一片。 半空响起一声闷雷。 徐志怀再度来到房门外。 他搭上把手,暗暗拧动,锁了,打不开。窗外夜雨渐急,如哇哇叫唤的乌鸦,成群扑向窗户,将自己砸了个脑浆横流。他垂眸,恍如被这震耳欲聋的雨声淋湿,忽而有些犹豫。他想起方才的那张白脸红唇,如果刚才是她,如果真的是—— “烦人。”雨幕中透出一声响,她轻轻柔柔道。 徐志怀嗓子眼一紧。 他能想到她说这话的神态:脸低着,乌黑的眼珠子朝上瞥,细眉似蹙非蹙,唇微抿,一抹春日的海棠粉。倘如在那时,伸手捉住她的胳膊,她象征性地闹一下,想要挣脱,叫玉润的胳膊在指缝里颤动,再握紧,便不动,只瞪大眼睛瞧你,一种娇憨的埋怨。 仿佛烈火灼身,徐志怀变了脸色。 难道都是假的吗?五年夫妻,无情也有义,他敢说自己从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,甚至、甚至陪她回合肥,都已经要说服自己原谅——苏青瑶,你怎么敢?敢这样把我当白痴耍! 他握住枪,上膛。 第二颗子弹,打破门锁。 汹涌的舞曲混杂着枪响涌入,屋内的两人被惊动。 那时,苏青瑶正坐在于锦铭怀中,衬裙翻到大腿根,右臂搂着脖子,与他耳语。听到枪声,于锦铭下意识搂紧苏青瑶,从床畔滑落,坐到地板,将她挡在内侧。 耳边的脚步声疾如骤雨,苏青瑶还没缓过神,仅一呼吸,又一声尖锐的枪响。于锦铭手掌压住她的头,猛地一按,子弹擦着发丝打入墙壁。她张大嘴,冷气倒灌入喉,没能叫出声,再一抬头,目光正对上走来的丈夫。 他要杀了她,只一眼,苏青瑶便确定了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