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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时代的残党(下)


发出两声轻呼,乌黑的长发泼在他脸上。帷幔摇动,床架子一阵乱响。

    徐志怀拨开长发,露出她的小脸,宛如一瓣白净的栀子。

    她确是极美的,徐志怀想不出有谁会比她更美,好比一场春梦,虽知梦醒之后了无痕迹,可总希望那一刻能来得迟一些,再迟一些。

    “瑶。”他忽道。

    苏青瑶蹙眉,狐疑地瞪着他,“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男人沉默,五指顺着她被火钳子一缕一缕卷出来的长发,说:“小乖,不跟我生气了,好不好?我只有你了。”

    苏青瑶听了,觉得很可笑。

    她又不是小猫小狗,不高兴的时候,就扔到一边,等心情好了,才知道抱过来亲一亲、哄一哄。

    “少骗人。”苏青瑶胳膊肘支在床榻,撑起来,俯视他。“明明有我没我一个样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不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“闭嘴。”苏青瑶捂住面前人的嘴。

    他不该说这些话。

    徐志怀反过来捏住她的手腕,递到唇边,一点点亲。薄唇贴在手心,他抬眸,呼吸渐重,也起身,靠在架子床的围板。他另一只手搭上妻子的腰,手指沿着臀瓣的弧度,探到缝隙,从后头蹭进去,揉弄起肉珠。

    苏青瑶不由自主地抬腰,短促地哼了声。徐志怀低头,脸挨着她乌亮的鬓角,指尖弯曲,按压起甬道浅处的软肉,没两下便揉出一手湿液。

    “舒服吗?”他问着,手指整根顶进去。

    腰骤然酥了,苏青瑶呻吟,热气呼在他的颈窝。

    腿心柔嫩的两瓣似是吸足了湿液,紧紧裹着他的手指。徐志怀食指快速抽插几下,又退出来,指甲盖撩拨起濡湿缝隙前端的肉珠。黏腻的淫液随手指的活动,发出“咕叽咕叽”的水声。他撩拨的速度越来越快,苏青瑶蹙眉,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,因为用力,骨节微红。

    “小乖忍一忍,要插进去了。”徐志怀轻哼。

    他扶起她,握着性器,叫肉刃分开湿哒哒的穴肉,直插进去。苏青瑶罕见地居于上位。两条腿打着颤,清晰地感知到粗长的硬物一点点侵入身体。应是醉酒的缘故,男人动得很慢,但跨骨忽然一顶,她便天旋地转。

    苏青瑶面色潮红,背脊渗出一层细汗。

    挺直的背脊被完整拓印在帷帐上,秋风压倒芦苇枝般乱颤。棉绳灯芯噼啪灼烧,不知多久,灯火逐渐消沉,印在帷帐的人影慢慢变淡。呻吟也一声高过一声,她急促地喘息,被撞得东摇西晃,险些歪倒。

    徐志怀连忙扶住她,仰起头,想吻她娇滴滴的乳。苏青瑶不许,胳膊急忙挡在胸前,他的唇只得印在胸脯与锁骨的交界处,舌尖又狡猾地露出一点,舔过她细嫩的肌肤。紧跟着,下体骤然使劲,胳膊环着她,猛烈地捣弄起来。

    架子床如一叶扁舟,悠悠然晃动,不断发出淫靡的咯吱声。苏青瑶支撑不住,转而环住他的脖子,脸偎着下颌。快感顺着背脊爬上,她耳朵嗡嗡响,唇瓣往他的耳根吹气。

    徐志怀显然僵了一瞬,握着她的细腰,狠狠动了十几下,每下都磨到了最里。实在太深,又好硬,苏青瑶浑身发抖,觉出一阵热流从小腹淌到腿心的交合处,像没拧好的水龙头,热水一扭一扭地流下来。流尽了,身段也软了,苏青瑶靠在他肩膀喘息,胸口一起一伏。

    灯内的煤油快要干涸,火焰地舔舐着玻璃罩,时明时暗,令帐子上交迭的影化为旋转的走马灯。徐志怀碎碎亲着她的脸蛋,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那影子,心底忽而又萌生出春梦将醒似的怔忪不安。

    “瑶,我们还是去广州吧,或者香港,之前沪战的时候就说坐渡轮去香港……”如此依偎良久后,徐志怀冷不丁开口,嗓音低哑。

    苏青瑶极笃定地打断他。“要去香港,你一个人去。我不会去的。”

    徐志怀沉默。

    默然半晌,他又说:“瑶,我离不开你。”

    苏青瑶不言语。

    她觉得他真是醉糊涂了,今夜的话,大概明早起来就会忘干净。

    煤油灯哔剥烧着,确有“红烛昏罗帐”之感,然而这并非一首花间词、闺怨诗,旖旎的仅有少年时,苏青瑶默默念起后头的“悲欢离合总无情”,忽生伤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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