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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


头,竟是疏忽了,奴该死。”

    她这套圆滑的托辞天衣无缝,把自己摘出去,又说了是王府的大事,并非她不愿意声张,大家不过看主子脸色做事。

    所以,到最后,只是因为萧翊没有要跟她交代的心思,所以,大家都把她蒙在鼓里。

    在王府生活久了,这一点小心思方柔已能听得明白。

    她心中有了判断,更得到了答案,一时间思绪竟断了线那般,再也连不上前后。

    她方才是为何来的小花园,又是因何拦下了夏竹?噢,是了,是因见着了许多许多宫女。那,宫女有何稀奇?原来是因为那日见着了宫里来的秦掌教。

    那,秦掌教和宫女因何来了王府?最后最后,方柔终于想通了,是因为沈清清。

    是因为,沈清清和萧翊的婚事。而不是,方柔和萧翊的婚事。

    她木然地望着一处毫无特别的鹅卵石,孙嬷嬷不敢走,也不敢开口。正是僵持之中,萧翊的声音竟茫茫然飘落在方柔心底,令她即刻回了神。

    “既觉得该死,你自去领罚便是。”

    玉面白衣的潇洒郎君背着右手,慢慢朝她走来。

    第10章

    ◎纳你为妾◎

    方柔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府了,他站在面前,面色冷肃,瞧不出什么浓情蜜意,也没有往日里的恣意潇洒。

    方柔望过去,萧翊静静地看着她,她心口猛一下揪得疼,转身便朝来时的方向快步离去。

    孙嬷嬷仍跪在地上求饶,她只听萧翊扔下一句:“滚。”

    他的脚步声跟了上来,方柔走得那样快,可他也不落下,没拉住她,更没说半个字,两人就这样默默回了西辞院。

    方柔进了屋,门还没关严,萧翊大掌一推,那门板差些撞到她的手,心中又是一阵委屈。她不再勉强了,走回桌前坐下。

    原来一个人气愤和震惊到极点,竟然是这样平静的。

    面上毫无波澜,瞧着比正常人还要冷静,心底的巨浪却像要把五脏六腑给搅在一起,囫囵一道拖进无尽深渊那般。

    方柔抬手握起茶壶,五指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她抬手去按着腕,那壶口甚至都在微微抖着,最后,她也不再勉强了。

    双手交按放在腿上,萧翊瞧得出来她费劲了力气让自己别再发抖。

    他从没见过方柔这幅模样,心底一软,忙走上前去要扶住她的肩。结果方柔却像惊弓之鸟一般,即刻从凳上站了起来,忙又退后几步。

    抬眸,怨恨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萧翊心间一震,竟是这幅模样......那个梦里模糊的面目,霎时就这样清晰地、直白地呈于面前。原来,方柔面对他,也会有这样的情绪,并不是永远那样快活、明媚、乖顺。

    他面上的沉静之色忽而淡去了,从没有人敢以这样的神情怒视向他,高高在上的宁王反手间呼风唤雨,旁人能有什么资格说些意见不满?

    而与梦中不同,方柔问的不是为什么,甚至在那刹,萧翊都还在想需要怎么回答她接下来可能会提出的疑问。

    她只是说:“你骗我,萧翊。”

    她直呼其名,直下判断,毫无回转余地。

    这一下出其不意,萧翊竟被晃了神,很快地,他正视向她:“我骗你什么了?”

    他没计较她的大不敬,她先前一直叫他阿翊,是他默许的一种亲密。而他的大名,甚至连皇帝和太后也很少直白地称呼出口,换作旁的人就更是忌讳。

    方柔咬着牙,努力调整着呼吸:“你有明媒婚约的,你骗我,你让我跟你走。可如果我早知晓你与沈姑娘有、有......我不会跟你来京都。”

    萧翊微怒:“莫要再提那个字!孤何时骗过你?张口闭口一个‘骗’字,孤的人品也是你可妄断的么!”

    他声音冷了下来,连自称也变成了那高高在上的指代。

    不再是你与我,而是,你与孤,这是平民与王爷生来的差距,是方柔和萧翊一早注定的不同。

    因他听了方柔那句话,不会跟他来京都。不跟他走,她倒有什么打算?就这样将二人的牵绊扔在丘城、扔在宿丘山么?荒唐可笑,他萧翊绝不会将到手的猎物白白扔下,哪怕是毁掉,也须得毁在他的手里,由他先拒绝、先放手。

    方柔也气急了:“你说你是戍边的小将,与大营走散了,敌军想捉你作俘才受了重伤。你说你没骗我,好,那算作是我蠢笨,我不怪你。于我本心,不论你是谁,我既见你蒙难,总该不能见死不救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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