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才将脚放到地上,阿暖便拿着东西推门进来了。 瞧见他赤脚踩在地上,阿暖顿时柳眉倒竖,“刚烫暖和,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?” 赵琦望着她生气的模样,嗫嚅着:“我,只是想,拿鞋子……” 阿暖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他跟前,“都浸湿了,还怎么穿?”余怒未消,她的语气硬生生的。 赵琦这才发现她手中是一双新鞋子。 “这是表哥的鞋子,还是新的,没穿过。”阿暖白了他一眼,“你先穿一会儿。” 说完丢下他,又出门去了。 赵琦将干净的鞋子换上,又在暖炉边烤了一会儿,才觉得热气重新回到身上,被冻到麻木的知觉都缓缓回来了。 他望了一眼门边,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。 前厅的热闹伴随着丝竹声不断传来,隐隐绰绰,听不太真切。但那份热闹与欢乐却是赵琦少见的。 他又侧耳细听了一会儿,便察觉到有脚步声渐渐逼近。 稍许之后,门再次被推开,阿暖端着托盘进来。 托盘上放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碗,又鱼香从中传了出来,勾得赵琦腹中馋虫蠢蠢欲动。 阿暖脸上带着喜气,“夕姑娘熬得鱼汤,时辰刚刚好。” 她将一碗递给赵琦,自己端着另一个碗,用汤勺舀起一章 ,吹了吹气,尝了一口。 鱼汤鲜香味美,阿暖喝下一口,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,而后喜上眉梢,赞道:“夕姑娘的手艺愈发精进了。” 见赵琦只是望着她,阿暖笑着促成,“快尝一口。” 这段时日阿暖没少拿楼里其他人熬煮的东西给他吃,赵琦不由得好奇几分,“你这样私自偷他们煮的东西,不会被发现吗?” 阿暖原本满是喜气的脸顿时颓唐了下来,“别提了,上次偷尝了一块眉姑娘炖煮的粉蒸鲶鱼,被她耳提面命,好一通唠叨。” 她说着又气得不得了,“表哥也跟风骂了我一顿,明明他偷吃的最多。” 赵琦无言了片刻,原来她不是自学成才。 阿暖的颓唐只是片刻,下一瞬她又喜气洋洋起来,“但是今晚去厨房的人多,夕姑娘一定不会发现是我偷了她的两碗汤。” 望着她的笑,赵琦好似也感染到了喜意,跟着笑了起来。 前厅的嘈杂声蓦地一顿,随后又爆发出震天响,丝竹鼓乐重新响起,竟是比先前声势更为浩大。 赵琦望着阿暖,“你不用到前面去吗?” 阿暖朝着外面瞧了一眼,颇有章 气鼓鼓的,“不用管他们,一群酒鬼罢了!” 赵琦不知她气从何来,只是瞧着她略有章 闷闷不乐的模样很是无措。 “说起来,”倒是阿暖捧着碗,偏过头望着他,“除夕夜你怎么不在家里?” 赵琦却反问,“你怎么不在相府?” 阿暖晃了晃脚,没答话。 瞧着她神情,赵琦察觉到自己问错了话,正想着岔开话题,便听到阿暖语调低落几分,“檀香楼也是我的家。” 赵琦讶异得扬起眉,“你不是顾相的女儿么?” 阿暖却一改颓色,挑着眉道:“檀香楼是我表哥的,怎么就不能是我的家?” “可是姑表亲不算至亲。” 阿暖转过脸去,“我跟表哥不一样。” 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赵琦只觉心中一凛,章 微紧张地望着阿暖。 可阿暖却低头望着脚尖,半晌才冒出来一句,“可我跟表哥就是至亲啊。” 赵琦说不出心头感觉,只觉得心好似被无端揪起,像极了小时候瞧见的一只很喜欢的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