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都不说,我又能知晓什么?” 说到这句,她下巴微抬,一副明明理亏、却又理直气壮的模样。 方镜辞微微偏开目光,拒绝与她对视。“殿下不管说什么都有理。” 刚刚还趾高气扬模样的安国公主闻言顿时低敛了眸光,摸了摸鼻子,“偷溜出温泉别苑的确是我不对。” 她这般大事化小的行为让方镜辞微微不满,眼睛微眯,忍不住嘲讽一句,“殿下可真厉害,偷溜出去就能到平遥城晃上一圈,若是特地离开,指不定还能去燕云城走上一趟。” 当真有此意的安国公主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。 方镜辞瞧着她一副愧疚但无心改过的模样,只觉更气,“殿下可知自己如今究竟是什么处境?” 安国公主心知肚明,却揣着明白装糊涂,“我不一向是这样的处境么?” 虽说这样的说法也没什么问题,但方镜辞还是微微气结,“殿下就这般不在乎?” 眼见他是真的气了,安国公主自知理亏,低声好气道:“这事的确是我欠缺考量。”但就算重来一次,自己还是会这么做。 她难得这般好言好语,方镜辞却只觉心内疲惫不堪。揉了揉眉心,“殿下想做什么,难道就不能与我商议吗?难道我在殿下心目中,是那种将大庆置于不顾之人吗?” 安国公主眼睛盯着地面上洒落的月光,轻声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 “但殿下表现出来的却是这个意思。” 安国公主抬眸瞧了他一眼,而后又垂落目光,“我只是想着,你是文官……吏部这段时日又这么忙……” “吏部究竟为何这么忙,殿下心中难道就没一点儿数?” 安国公主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状:“都怪户部那群不省心的混蛋。” “……”方镜辞又揉了揉眉心,“无论如何,这也不是殿下偷跑出去、凡事不与我商议的理由。” 安国公主这会儿认错态度极其好,“不与你商议的确是我的错。” 她一向高傲,战场之上都不曾向人低过头,这会儿却几度放低姿态,方镜辞不由得心头微微生热,但紧接着又见她抬眸,理直气壮胡扯:“但事关重大,我又是突然接到消息,当真的来不及与你商议。” 方镜辞倍觉心累,懒得与她计较,直接拆穿她:“难道不是殿下向来胆大妄为、奉行独、裁惯了?” “当真不是!”安国公主就差没指天发誓了,“我真的是在前往温泉别苑途中收到的消息,来不及与你商议。” 明知这话掺着假,方镜辞也因她的此刻态度真诚的解释而微微心软。 尤其是当安国公主摊开手背给他瞧,“倘若是早有预谋偷溜出去,我至于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么?” 摊开的手背依旧红肿,虎口有一道分外明显的裂痕。 “冬日风寒天冷,谁让殿下就这么迫不及待前往平遥城?”终究还是暗自叹息一声,方镜辞虚虚握着她完好的指尖。 她的手不像长安城中名门闺秀的手,虽纤细,却并未莹白似玉,反而老茧横生,不堪直视。 “我觉得风寒天冷,可有忤逆之心的人不会觉得。他们大概只会觉得风雪不够大,不然能将所有谋逆的证据都毁灭掉。” 细细瞧着她的手,方镜辞蓦地问道:“手,怎么回事?” “这个啊,”安国公主低头瞟了一眼手背,“一直握着缰绳,大概是冻着了。” 明明都肿裂不堪,落到她口中也不过一句轻描淡写的“冻着了”。 方镜辞深吸一口气,“可有涂抹防冻伤的膏药?” “没有。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