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了两眼,垂下目光。“陛下未曾提过此事。” 安国公主顿时冷笑一声,“户部那群鼠目寸光的小人,定是想趁着我在病中,刻意忽略此事,从而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!” 她平日里端着公主的架子,高贵典雅,从容有度,淡然薄利,然此时言谈之间却显露出几分从军多年的暴躁狠厉与杀乏之意。 方镜辞眉色不变,从从容容倒了杯茶,递到她面前,“殿下喝口茶,消消火气。” 安国公主一把推开,反身就要更衣,“我要入宫一趟。” 只是身形才动,便被方镜辞一把拉住。 她眉眼之间满是厉色,“放开!” 方镜辞眉心微蹙,“殿下,平心静气。” 安国公主一把甩开,“户部欺人太甚,我如何还能平心静气?”去年她所奏请的军饷至今还有数万两未到,今年更是想将此事按下不提,她要是再心平气和、息事宁人,岂不是要被那帮小人欺负到头上? 明明此事也是小皇帝乐见其成,可她言词之间却并未有半点怪罪小皇帝之意。方镜辞不自觉蹙了蹙眉,语气莫名沉了几分,“究竟是户部欺人,还是陛下……” 话未说完,便被安国公主怒目而视。 与她相处不算短,这还是头一次瞧见她情绪波动如此之大,喜怒分明,较之先前的悠闲从容,更显得人生动真实。 方镜辞微微缓和了颜色,“殿下。” 安国公主依旧瞪着他。 他唇边浮出几丝苦笑,“是景之妄言了。” 安国公主这才收回目光,却还是执拗地想要更衣。 方镜辞只得一手握住她手腕,另一只手禁锢着她腰身,将人牢牢圈在怀中。“殿下所想,景之明白。” 安国公主不语,只是挣扎的力道微微减弱。 “军需的事,便交由景之好不好?”方镜辞微微低头,凑在她耳边柔声道。 轻言细语,仿佛寒冬雪花落于枝头枯叶。安国公主不由得停下了挣扎。 “我会为殿下解决殿下所急之事。”细语于耳边响起,较之情人呢喃,更似一种庄重肃穆的承诺。 “殿下就待在房中,不要出门,将身体养好,好不好?”末了,轻轻柔柔,像是哀求,又含了几分撒娇之味。 安国公主不自在的皱了皱鼻子,推开他。神色间还带有微恼,“能不能好好说话?” 方镜辞轻轻笑着,顺势放开她。漆黑的眼眸还牢牢盯着她,语调又轻又软,“殿下还未说,好是不好?” 安国公主回到凳子上坐下,端着茶碗往唇边送,“十万两,少一个铜板都不行!” “景之定当如殿下所愿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 一曲终了,阿暖抬头笑盈盈望着赵琦,“你觉得如何?” 赵琦食指抵着下巴细思片刻,一脸认真回答:“余音不绝,绕梁三日。甚好,甚好。” 被人夸奖,即便明知有刻意恭维在其中,阿暖心底还是很开心的。开心浮现在眼底,是眼眸之中也带着星星点点的璀璨。 只是她对自己认知甚清,因而语气带了一点微恼,“我明明是让你说,我哪章 地方尚且有所欠缺。” 赵琦望着她,眼底满是笑意,“可是我听着,就是觉得很好。” 很是简单的夸奖,直白简单,不显夸大——最是能见夸赞得真心实意。 阿暖很是开心,脸上却有章 失落,“大概也就只有你这么说了。” 赵琦见不得她这般情绪低落,不自信,连忙道:“我是真的觉得你弹得好。琴音如潺潺流水,绵绵不绝,意境悠远,回味无穷。” 阿暖“啊”了一声,满脸沮丧,“可这首曲子明明是磅礴大气,悲壮浑厚。听你的形容,我似乎连意境都偏离了方向。” “不是偏离了方向。”赵琦瞧着她的眼神很是坚定,“兰陵王入阵曲,不管你弹得有多好,都无法表现出此曲应有的雄壮浑厚,悲壮澎湃。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