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颤。 他的眸子不是纯黑,带着一点点浅栗色。眼眸微微低垂,不像是在关注着什么,更像是漫无边际出着神。 脸上一贯的温润笑意消失不见,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染上寒意,犹如刚刚出鞘的宝刀,寒光凛凛,吹毛可断。 习惯了他温润雅致的一面,蓦地显露出这样一副森冷肃穆,安国公主有章 不适得挪动一下身体。缩在衣袖下的指尖不住摩挲着,想开口打破沉默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 她还是头一次这般无措,张口结舌,有心无力,甚至连他为何生气也不知晓。 懊恼仿佛荒野田陌的野草,漫无边际,枝节交错,一不留神,便泛滥成灾。 “殿下大婚过后,想来便是陛下大婚了。”谁曾想,她这边还未寻到话题打破沉默,偏着头看向车外的方镜辞却突然收回目光。 他目光坦荡,仿佛开口之前的沉默尴尬都是假象。 指尖摩挲过的触感仍在,安国公主知道那不是假象。 不知为何,心头有章 微微的恼意。不浓烈,却又无法忽视。 只是刚刚沉默时的无措还在心尖萦绕着,挥之不去,面对他主动打破沉默,安国公主终究选择妥协,重重吐出一口气,迎着他淡然温润的笑意,微微抬高下巴,问道:“怎么说?” 自古以来,皇帝大婚都是国之要事,相较于公主大婚,更为重要。尤其是如今中宫皇后未定,更是牵动朝野上下之心。 方镜辞笑得温润如常,“陛下大婚,规格影响较之殿下大婚,自然非同一般,想来陛下也该对此格外上心。” 安国公主收回目光,垂下眼帘,“只是陛下如今一心惦记着他那个仙女,又如何对此事上心?”虽然方镜辞不曾说过,但是小皇帝在毕府并未寻到他口中那位仙女之事,安国公主还是有所耳闻。 “这点殿下不必忧心。”方镜辞微微笑着,言辞信誓旦旦,“正是因为要寻到那位仙女,陛下对这次大选,必定非常上心。” 安国公主眸光染上不解神色,“为何?” 方镜辞微微笑着,并不回答。 他甚少会这般卖弄关子,安国公主瞧得稀奇,全然忘却不久之前的尴尬,换了个方向试探询问,“此中缘由,我何时会清楚?” 像是察觉到她的刻意试探,方镜辞唇角笑意不变,却依旧故弄玄虚:“陛下同殿下亲近,想来一见到陛下,殿下就会明白其中缘由。” 这话里的意思……是说能从小皇帝口中听到缘由? 结合先前所说的“皇帝大婚”之事,安国公主觉得自己大概隐隐触碰到了事实真相的一角。 说话间,马车已经到了公主府。车刚停下,两人还未来得及下车,就先听到车外来自钟叔的一声怒吼—— “殿下您还知道回来?” 安国公主浑身一凛。 目光与方镜辞相接,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一丝心有余悸。 安国公主撇了撇嘴角,以口型对方镜辞道:“钟叔管我管得太宽了。” 方镜辞微微失笑,同样以嘴型回道:“钟叔是担心殿下。” 安国公主又撇了撇嘴角,脸上沾染了一丝无奈,“我不是小孩子了!” 方镜辞还未回话,车外又是一声吼—— “回来还不下车,您还知道无颜面对这堂堂的公主府么?” 安国公主被吼得缩了缩脖子,心说我要颜面对公主府做什么?又不能吃,又不能卖银子的。 但口中还是要应和一下,以免钟叔怒气更高。 “钟叔,我回来了。” 老老实实,乖巧得几乎不像是名扬四海的安国公主。 但她的示乖并未得到钟叔的原谅,老人家一大早就火气冲天,人还没下车都不影响他发挥怒火:“回来?现在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