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也是可以的!” 话音未落,上首便传来男人满不在乎的一声哼笑。 再看过去,发笑人可谓是满脸的嘲弄与不可一世:“在本王看来,‘恨’这个字过于沉重,与‘爱’是一样的,既然本王对你没有爱,又何来的恨?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。” 薛氏心底一凉,还未施展的卖惨手段也僵在一处,登时,只觉得寒气从脚底板蔓延到了天灵盖。 趁着樊封说话的功夫,荆微骊若无意地朝那边跪伏的“月儿”看去。 可后者不只是害怕还是怎的,一直都拢着脸,怎么着都瞧不清五官。 赶在樊封放狠话出来,荆微骊朝“月儿”走近两步:“抬起头来。” “月儿”闻声抬头,肩膀微抖。 白裙飘飘,扶柳之姿,模样也是个清丽出尘的,虽不施粉黛,眼窝却泛了圈红。 好一个我见犹怜。她于心中默默哼了声。 荆微骊深知,自己从来都是个有脾气忍不住的,以往是,眼下更是。 素手朝那张脸伸过去,雪白的指尖停在她眼眶周围,细细的描绘了一圈,她适才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这眼睛生得倒是不错,形似桃花,廓若繁星,当真漂亮。” 以为是贵人松口,薛氏和“月儿”皆大喜,可这股喜悦劲儿还没褪下,耳边再度响起声音。 “只可惜,这座北越王府只能有本王妃一双桃花眼,若是你想留下,便将它剜了去罢。” 瞳孔瞬间瞪大,“月儿”不知所措地朝薛氏看去,可后者也是如出一辙的惶恐。 收回了手,荆微骊嫌弃似的拿巾帕擦了擦,又走回樊封身畔,歪头一笑:“王爷觉得呢?” 下意识去握她的手,樊封答道:“既是王妃的话,自是没错处的。” 这次,“月儿”的心才算是凉到了寒窟最低端。 心口抖得剧烈,终于,一口气没提上来,她就这么闭上眼昏了过去。 “月儿!” 薛氏大喊一声,迅速爬起身朝人扑过去,哭嚎道: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,你跟着姨母我可真是吃尽了苦头啊……” “够了,”荆微骊忍无可忍,看向耿唐:“去找个嘴严的郎中来给她瞧瞧,若查不出什么病症,直接去请府衙的大人来,就说有歹人胆大妄为,想攀北越王府的亲戚。” 耿唐赶忙应下,满头大汗地就去找郎中了。 人至长街,他深吸一口气,胸口的压抑感总算得到缓解。 真是见鬼,他居然会被王妃这么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年轻姑娘的气势吓到,真是给王爷丢人。 — 梨花的香气被卷进房中,荆微骊静默不语地盯着榻上的人看。 方才郎中刚来过,倒的确是给“月儿”诊出了个先天性的病症。 请走了郎中,荆微骊拽着男人的袖口在门口墨迹。 看出她的为难,樊封叹了口气,用指甲敲了敲她的额头:“第二次了,还是这么不听话。” 刚欲辩解来由,颅前便覆上一张大掌。 即使隔着碎发,他掌心的那些疤痕、厚茧也令她再度体会到了这份浓烈的存在感。 她眨巴眨巴眼,向摸她头的人看去:“可王爷方才不是还答应过我不能对我有所隐瞒的吗,怎么,这就不算账了?” 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