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微骊,是会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灌养的花。 同荆太师分开后,樊封喊来耿唐和狄舒几个,让他们把醉倒在前院的一堆人安置好。 不相熟的就送回去,像裴少戈、白老将军那类就直接安顿在客房。 而他,则是气息难得不稳当的,迈着猴急的步子朝内院走去。 院中寂静,寥寥音色皆是熟悉的。 他推开门,狠戾的目色瞪过去,照缨相当识趣,立马就扯着青阳先走了,留下匆忙举起团扇遮脸,又扮起贤淑贵女的荆微骊。 不知为何,明明先前在路上还焦躁难遏的心突然慢下来。得了缓和,樊封没有急匆匆地赶到床榻边上,脚尖一转,先去拿了桌案上的合卺酒。 端着一只酒杯,他缓缓靠近,空出来的那只手直接捏住团扇的上沿,微微用力,扇子就被他抽走后丢开了。 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登时便映入眼帘,不知被哪路神仙深深凿进他的瞳孔与心口。 “王爷……”被吓到,荆微骊不自觉呢喃了声。 娇娇柔柔的嗓音听得樊封下腹一紧,连带着端酒杯的手都跟着轻晃:“怎么,都到这时候了,你还在怕本王?” 像是被小看了,荆微骊抿着唇,一副不愿意被小瞧的赌气模样:“明明是王爷故意吓唬我。” 被她的歪理弄笑,樊封满脸无奈:“好好好,是本王的不对了,就是不知王妃可愿给本王个面子,喝了这合卺酒?” 说着,他把小盏又朝她跟前送了送。 荆微骊耳根热乎乎地去接酒:“喝,当然喝。” 樊封拿起另一杯,没着急引酒入喉,反倒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抿酒,一小口一小口的,生怕被辣到似的。 想起千灯宴上那次,他笑意更浓。 胃口彻底被吊起来,隐隐有按捺不住之势头。 可他没想到,装酒的银盏才刚放下,门前就哐当一声巨响,外面的狂风被一股脑地送进来,紧接着还跟着一句气势汹汹的狠话。 荆微骊错愕地站在原地,忍不住心想:哪有洞房花烛夜来寻仇的! 刚这样想着,北越王殿下的仇家就亦然等不及冲过来了,手里的刀映射出寒气,刀尖锋芒毕露,直指樊封的眉心。 荆微骊感觉腰间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,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男人扯进怀里紧紧护住。 透过微小的缝隙,她看见他只用一只手就卸掉了那人的武器,甚至还废了他的手。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她不是行价,根本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的,而且因为剧烈的震撼根本发不出声音,只能不受控制地瑟抖着身子,又朝他胸口处缩了缩,耳边尽数是仇家的哀嚎。 “别怕。” 头顶传来男人安抚似的声音,荆微骊抬眸,迎上他的双目,心脏顿时平静下来。 这次,她终于看清了,来找堂堂北越王殿下寻仇的此刻,竟然是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的少年。 樊封显然也是意外的,搂人的手恋恋不舍地松开,一只脚踩住那把刀:“真没想到,温彪千挑万选送来的,是个娃娃。” “你才是娃娃!”少年忍着剧烈的痛楚看过来:“你这种道貌岸然的混人,有什么资格说温大人的不是!” 樊封眉尾一动,笑了:“骂本王‘怙恶不悛’的数不胜数,‘道貌岸然’你倒是第一个。不过可惜了,这句话更适合温彪,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被他坑骗来的。” 少年瞪着他:“我是来替父亲与伯伯们报仇的,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