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不允,长辈只好作罢。 此后几年,黄芷音却深刻认识到士族寒门之间的鸿沟,她便是再貌美多才,也只能做个妾室,那还只是下等士族,若是想为妻,只能选些傻的瘸的聋的。黄芷音由满腔期望变得渐渐心凉,想到差一点能嫁入卫氏,更是悔不当初。 如此一番周折,时隔两年,她最后还是进了卫家,却是妾室。 黄芷音知道卫钊立功当了四品将军,洞房花烛那晚一见着卫钊的面就心动了,可卫钊对她不冷不热,与那四婢似乎并无不同,心下又懊又悔,只恨当年眼皮子太浅,如此英雄豪杰的郎君,她又姿容过人,原本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 大好姻缘竟让自己给折腾没了,黄芷音后悔也迟了。 眼下卫钊离开前特意嘱咐她一句,说明在豫章的府里后院由她说了算。黄芷音又振奋起来,打迭起精神,有意要将后院打理服帖,让卫钊知道她与四婢的差别,叫他另眼相看。 “郎君放心去,妾会照看家中,照顾好小郎君。”黄芷音道。 卫钊略点了下头,翻身上马,又看了眼卫姌,带着侍卫快马加鞭离去。 直到背影都快看不见了,黄芷音催促几人回去,又熨帖地对卫姌说话,让她回去休息。 卫姌想到前世,对卫钊此去始终悬着心,幸而最后还是劝他带上护心镜。在她软磨硬泡之下,卫钊承诺上战场时会戴着。 惠娘见她愁眉不展,道:“我看钊郎君是个真英雄,便是面相也是大富大贵,不会有事的。” 卫姌道:“惠娘何时会看相了。” “见的人多了,自然能看出些来,有的堂堂正正,气度非凡,有的虽模样长得不错,言谈举止却落下成。”惠娘道。 “二哥属于哪种” “钊郎君两种都不是,要我说啊,钊郎君的气势比你伯父更甚,有时他板起脸,我这心里都有些害怕,再过几年定然不得了。通常似这种,都有大气运在身上,小郎君不用太担心了。” 卫姌听她说的一本正经,眉头稍松,心里的郁闷还真消散不少。 惠娘给她掖了被褥,守在一旁守着她睡觉。 睡了不知多久,卫姌又听到马蹄声,顿时惊醒,骨碌一下坐了起来,“哪里来的声音,难道二哥回来了” 惠娘打开窗户朝外张望道:“来了一队人,举止做派不一般,莫非是那几姓” 卫姌批了外衣也走过来,看见驿舍外停着两辆马车,还有仆从侍卫等人。 过了片刻,就有人上楼来,脚步声不断,显然落脚驿舍的人数真不少。 和惠娘一样,驿舍内外所有人也都猜测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,看阵仗远非普通士族拥有,倒是王谢桓庾,或是南方的陆顾朱张才有可能。 晚饭时黄芷音主动和卫姌提起,也是同样猜测。 卫姌却摇头道:“不是这几家。” 黄芷音道:“我也曾见过江夏几家士族,远远没有这般威势,天下门阀巨室也就那几姓而已。” 她虽没有明说,却是坚持己见,对卫姌刚才判断不以为然。 卫姌笑笑也没再说什么。 休息一夜,卫姌一行等着罗家来接,昨日来的那些人也没有动,依旧留住驿舍。 此时还是正月末,天气寒冷料峭,卫姌微微开了点窗户,让冷风吹进来,头脑更清醒些好看书,整日闭户塞牖,容易昏昏欲睡。 她正看着大哥卫进给她的笔记,忽听到外面有低呼的声音。从窗望出去,原来是卫府的仆从经过后院时,被一只黑鸟迎面扑来,吓得哇哇大叫。 到了下午,惠娘端着热茶果子送来,抱怨道:“也不知哪来的扁毛畜生,差点伤人。” 卫姌问她怎么回事。 惠娘告诉她,一只黑色禽鸟在驿舍树上休憩,凡是有人手里拿着吃食路过,它都会飞下来抢夺,这禽鸟不知是什么品种,翅膀展开尤其宽大,甩在脸上犹如被掴掌,仆从赶它不走,只好避开它的所在。刚才惠娘手里拿着吃的,也被那恶禽迎面扑了一下,吓得面色煞白,过了许久才恢复过来。 卫姌听了,将窗户推开,果然看见一只毛羽黑亮的鸟伫立树枝上,绿豆似的眼里目光灼灼,倒有些似人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