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子看那年轻道长,圆瞳中一片好奇。 云休也回头,一眼便皱眉头,小声不满道:“他的眼神好生奇怪。” 宋遂远目光闪了闪,护着两只小猫:“不必理会。” 他也不喜那人洞察一切的目光。 贺锦兰拜访玄诚道长,虽是为宋遂远加冠之事,他却未跟着进去,抱着崽与云休待在院外,一道看了看参天柏树上的丝绸,众生皆有所愿。 那年轻道长倒是推门进去了,道童只行礼,未曾拦他。 不多时,那小道童前来,言玄诚道长相邀他们三人。 云休朝宋遂远道:“你带尺玉去。” 猫就不去了。 小道童道:“是三个人。” 安静片刻。 宋遂远闻言腾出一只手牵云休:“无妨,去看一眼。” “哦。”云休任他牵,很是听话。 宋遂远又问小道童:“方才进去的那位道长如何称呼?” 小道童自他们手上收回视线,恭敬道:“清净师叔祖么?清净道长。” 清净子。 宋遂远未曾想到是这个答案。清净子乃如今寒云观中师祖辈的独苗苗,据传得前朝国师真传,又避世上寒云观,所学当得起国师,却一生云游四海。 宋遂远上一世曾听说过他的占言,帝星式微,玄龙脉断。 玄龙即大楚,消息传到睿文帝耳朵中时,他亲自命人追杀清净子,却每每不得其影踪。 换言之,那位面生不如何靠谱的年轻道长,才有大才。故此……他的打量更加耐人寻味了。 他们三人进屋之时,贺锦兰正提起为宋遂远拟定的字。 “伯勤。” 宋遂远脚下一顿,这极陌生。 云休悄悄跟着道:“伯勤?” 宋遂远:“……” 上一世宋遂远,字其已,取“持而盈之,不如其已”意。这“伯勤”相比,对他的期待大相径庭。 上一世他爹已逝,“其已”是他娘最后的期冀。 宋遂远觉着,伯勤挺好的。 一些他爹娘的天真期待,比上一世的“其已”好些。 玄诚道长掐指算了算,颔首,贺锦兰微松一口气,于是宋遂远的字几乎已定。 云休低着头装“夜晚”,嘴唇相碰,无声念了几遍,先熟悉了一番。 尺玉在父亲怀中窝着玩手手,无知无觉跟念:“伯、勤。” 宋遂远点了点小家伙的脑袋。 贺锦兰所问之事已定,清净子看向尺玉,笑道:“去岁观天象,窥得将星下凡,今日得见果真不凡。” 贺锦兰可是亲耳听玄诚称呼小道长为“师叔”,听闻这话霎时睁大了眼,尺玉这……云世子当初,并非妄言! 尺玉当真有武官造化! 宋遂远低垂眼看怀中躺成一团咬小手指的尺玉崽,抬眼笑道:“道长过誉。” 清净子道:“还请多加教导,紫微伴星长明。” 宋遂远闻言眼底深深,顿了一下笑道:“道长说笑,教导幼子是父之责。” 尺玉眨眨圆眼:“呀……” 听不懂哦。 第72章 立夏后一日。 宋遂远这一世行了齐全周整的加冠礼, 父母安在,宾朋满坐,伴侣与孩儿陪在身旁。 他尚且以为今日乃寻常一日时, 却陆续发生了些不大寻常之事。 前些日在寒云观,占卜出的正宾乃宋大人交好的魏大人, 而当他恭敬地自家庙侧室出来时,却对上了长公主驸马。 昔日启蒙恩师加冠,自是佳事一桩。不过意外在于, 以宋遂远如今的名声,着实是高攀。 “遂远请坐。”驸马温和道。 宋遂远压下心中莫名, 在席子上落座。 不学礼,无以立。冠而成人, 堂中众人皆神情肃穆,认真行礼观礼,故此并不得见, 侧室探出两颗白色的小脑袋。 尺玉趴在地上望着, 云休的脑袋叠在他的脑袋上,一大一小模样相似的两只猫同样认真观礼,才不会缺席宋遂远如此重要的时刻。 尺玉看入了神,张嘴:“父……” 父漂亮!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