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线随着思绪投向架子床的方向,小白猫呢? 床幔昨夜被小白猫的爪子勾了下来,遮住了半张床。 宋遂远走近撩起床幔,才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一小白团。此时的它全然不见昨日意图霸占整张大床的嚣张姿态,可怜兮兮地团缩在了一个角落,好似受了委屈似的。 有更重要的事情在,宋遂远潜意识忽略了这其中差别。他先用手指轻轻摸了摸阿言的小脑袋,本意想看看它是否醒来,却被闭着眼睛的猫精准而快速地回了一爪子。 很凶。 宋遂远手上险些再添一道伤疤,蹙眉点了点他的脑袋冷声呵斥:“净学坏的。” 小白猫闭着眼又凶巴巴挠了一下,没挠到,捂着耳朵翻了个身,圆滚滚背对着他。宋遂远居然从它神情看出来烦躁。 在烦他? 宋遂远小心眼地上手盘了盘猫头,扰它睡眠。 然而小白猫似乎困极了,圆滚滚的一小团随着动作晃来晃去,好不可怜。 宋遂远不自觉将本就轻的力道再次放轻,最后收了手。他盯了盯小白猫藏起锋利的肉垫,起身仔细在屋内转了一圈,并未发现有人进来或出去的痕迹。人已经跑了,宋遂远留在楼里也无用,且他难以忍受一身酒气,便抱起仍贪睡的小白猫回府。 与此同时,宋大公子昨夜与一公子春风一度的消息从留香阁内传了出去。 这边宋遂远刚到鹤栖院门口,正好被休沐在家的吏部侍郎他亲爹——宋文行抓了个现行。宽袍束发、胡须打理规整的侍郎大人恨铁不成钢:“昨夜不着家,又去了何处兴风起浪?” 宋遂远脚步止住,闭了下眼转身,恭敬喊道:“爹。” 问话当作耳旁风。 宋文行冷哼一声,近来他见到宋遂远总没个好脸色:“户部王侍郎每日见了老夫,比之见尚书杨大人还殷勤,可见你相当能耐。老夫若是不关心你每日动静,只怕再有朝中同僚献殷勤仍不知所故。” 户部王侍郎,王三他爹。王三打小爱折腾银子,大胆妄为,旁人不知他挣的确挣的多,只知每每赔钱,就是倾家荡产地赔,王侍郎一大把年纪差点被此幼子搞出来心疾,如今王三跟着宋大公子玩,许久没赔过钱了。 宋遂远闻言耸了下肩,摸着猫不说话。 心想不会有人献殷勤,大抵会换成推荐自家儿子套关系的。 宋文行肃着脸上下打量着他,忽地利眼一凝,盯着他脖颈处逼问:“你说实话,昨夜去哪了?” 宋遂远顺着他的视线微微下撇一眼,顿住:“留香阁。” 算了,没什么好瞒的。 宋文行不可置信地抖着手指指了他半晌,大怒丢下一句“择日议亲”甩袖而去。 宋大人一直对自家嫡长子抱有期待。他自己养的孩子自己清楚,自小未曾叛逆过,耽误一时无所谓,他终究会知晓玩物丧志最终回归正途。眼见孩子愈发过分,宋大人认真思考起妻子的提议,男儿成婚后才会收心。 宋遂远目送他爹气冲冲离开,想了想,给随夫任职江南的长姐修家书一封,托她再请康大夫上京一趟。 宋文行年少时落水受惊过,而后多年勤于政事、宵衣旰食,亏空了底子,上一世被今冬一场风寒带走了性命。原先他是要迁吏部尚书,可惜斯人已逝,宋遂远后来在朝中平步青云,初期多少是出于补偿。 宋遂远放下笔,浅浅笑了下,心底烦躁稍稍散了些。 父亲补了近一年,看着气色好多了,发起火中气十足。 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