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和一瞬间又笑了。 她在他面前变得有些局促,因为他年龄平白比她多了七岁,一下子好像他整个人都变一样,从男孩变成男人,虽然明明他还是那个样子,从样貌到神采,都还是初见时的模样。 他是来滨海这边看她,年三十前的一天,他打了电话,问她:“我带了礼物给你,方便见面的话,发个位置给我!”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抖着声音在电话里问他,“你要来?” 他在那头“嗯”了一声,说了声,“已经到了。” 然后春和不正常的心跳就没停止过,直到在火车站接到他,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才猛然跌回胸腔,安稳了。 他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军绿色小箱子,长手长脚,立在人群中分外扎眼,春和不得不再次感叹,他个子真高啊!又高又挺拔,人群里看一眼,绝不会认错。 “这里这里~”她踮着脚朝他挥手。 “几天不见,长高了些。”程景明大步走近了,揉着她的脑袋说。 春和就笑,“哪能啊,我回滨海连半个月时间都不到呢!”怎么可能长高。 他也笑,“我怎么觉得更久呢!” 最近闲下来,时间好像过的分外漫长。他笑笑,两个人上出租的时候,他递过来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,春和打开来看,是一支钢笔,漆色发亮,嵌着金边,尾端刻了一排小字,春和拿起来看,是一行小楷,写着——春和景明。 四个字,春和心突突地跳,笔都握不住了,抬着头看他,想问些什么,又不知道该怎么问,就那么愣怔怔盯了他好一会儿。 他被她盯的不自在,摸了下鼻尖,只说:“好好学习,等你考上大学,送你别的玩意儿。” 那就是还有再见的希望,春和又觉得,不需要问了,这答案便很好了。 过了会儿,春和换了个话题。 “你……妈妈呢?你没有陪她?”春和试探着问,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问错了。 他微微别过眼,唇角抿直了,“去世有些年头了。”父亲是个刑警,奔赴在一线,母亲又是个柔弱的人,父亲活着的时候母亲就整日提心吊胆,死去了,她的情绪也一日见一日差,后来遇到些别的事,都不如意,渐渐抑郁得厉害,他那时候在部队,高考没考,直接当了兵,后来在部队才寻思考了军校,时间总是少,很少有空回去。偶尔打回去电话,母亲都是笑吟吟和他讲话,有时候情绪不好他也没当回事,母亲从来都是那样的性子,直到后来母亲受不了抑郁症的痛苦死在清晨,他回想起过往那些蛛丝马迹,才明白些什么,追悔莫及。 但他也知道,后悔也没有用,这笔账,该算到谁头上,他明明白白,全记着。 春和说了声对不起,便不敢再多话,倒是他,适时转了话题,还是轻轻松松的样子。 今天是个喜悦的日子,他不能叫她不开心。 他本来要住酒店,春和总觉得大过年他一个人住在外面显得可怜,和母亲商量了,请人到家里住,他起初推辞,拗不过春和妈妈的热情,后来提了箱子,踏进了春和家的门。 老式小区,单位分发的福利房,有些年头了,从外面看挺旧的,进去了却意外的温馨明净,春和妈妈热情地请他进来,就连严肃板正的春和爸爸也难得露了笑,和他坐在一起寒暄着,倒是春和,明明和他最熟悉,却一句话也和他说不上,只好跑前跑后,端水给他,又洗了水果,亮晶晶一串水晶葡萄,塞到他手里,他含了一颗,春和眨巴着眼问他甜不甜,他顺手塞给她一颗,两个人同时一顿,春和妈妈从厨房出来,指着春和的脑袋,“这么大了,不会自己拿?还要你景明哥喂你啊,也不害臊。” 程景明笑着说了声“没事”,倒是春和,借口上厕所,红着脸逃跑了。 晚上的时候,春和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给他,说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