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,就会被往事牵绊住,再也走不了了。 所以,她从不曾回头,更不曾看过身后的人。 直到季尧出殡那日。 那晚,天空无月无星,她孤身站在廊下,夜里寒风起时,她回头看去,身后却空无一人。 大梦初醒,终究只剩下她自己,于往事中沉沦徘徊,浑身冰凉彻骨。 此时此刻,沉璧望着眼前的男人,似乎恍如隔世间,一切都未变过。 他一直都在。 烛火微晃,昏黄的光柔和细腻,桌前的娇小身影被完全笼罩住。 季尧盯着她半晌,视线一扫,瞥见桌上有个酒壶。 他走过去拿起,发现里面还有半壶酒。 “不用晚膳,一人在这饮酒?” 季尧挑眉看向她,见她没说话,于是径自打开了酒壶盖子。 瞬间,醇厚的酒香四溢,上好的梨花白。 是他喜欢的酒。 “为什么喝酒?” 沉璧扯起嘴角:“但凡是人,总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吧。”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眼尾还泛着薄红,季尧不自觉皱了下眉:“你哭过?” 她确实哭过,但是她并不想承认,冷着脸收起了酒壶酒杯。 “大都督要是无事,不如早些回去,别在这里浪费时间。” 季尧没急着离开,抱着手臂看她:“这是我的院子,你让我去哪儿?” 听见这话,沉璧回头瞪他:“大都督是北境君主,想去哪儿去哪儿,有何人敢拦?” 见她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,季尧也不生气,反倒低低地笑起来。 这才是她。 平日里装的那么乖巧,低眉顺眼的,他看着都觉得累。 “既然如此,我今晚就宿这儿,你让姜妈妈把折子拿来。” 说完,季尧走到榻边坐下,随手把玄色披风搭在椅子上。 一抬头,见沉璧还站在原地,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。 “怎么?有问题?” 沉璧紧紧咬着唇,朱红的下唇被咬出了印子,半晌才松开。 “你、你不能宿在这儿。” 季尧挑起眉:“刚才是谁说的,我是北境君主,想去哪儿去哪儿?” “去哪儿都行,这里不行。” “为何?” 沉璧盯着他,一张小脸被他气得发红:“你宿在这里,我呢?” 季尧看着她,十分自然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:“夫人自然一起。” “谁和你一起!” 沉璧瞪了他一眼,转身就往外走。 身后响起男人的轻笑声,沉璧没停下脚步,刚绕过屏风,忽然撞上从门口进来的融冰。 “殿下,太子殿下派人把药送来了……” 融冰一直守在门口,以为屋里没旁的人,于是声音也没压着,一见到沉璧就说了出。 没成想,沉璧脸色一变,融冰看见也愣了下。 屏风后突然传来脚步声,沉璧眼睁睁看着融冰脸上的血色褪尽,慌张地跪了下来,颤着声音说道:“奴、奴婢见过大都督……” 话音还没落下,沉璧一把将融冰拉起来,推了出去,反手把门关上。 “太子的药果真守时,没有一月迟过。” 沉璧靠在门上,看着季尧绕过屏风,一步步缓缓走到她面前。 沉璧心头一震,她从没和季尧提过自己吃药的事,但是,想来这些人从东楚进到北境,肯定躲不过他的眼睛。 他应该早就知道了。 于是,沉璧也没再掩饰:“我身子不好,这些年药不离身,不吃就会犯病,太子哥哥才会每月都派人送药。” 季尧紧抿着薄唇,脸上无半分笑意。 “是吗,此事倒是没听夫人提过。”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,眼眸漆黑不见底:“太子每月都送药……前两年也是如此?” 沉璧点了点头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