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薛仁贵所部调拨的五千兵马来到江州城外。 江州城顿时热闹起来,官员百姓惊疑不定,城门外围着许多人,看着军容齐整杀气腾腾的朝廷大军,官民犹觉惊惶不安。 军队代表着杀戮,无缘无故的,朝廷军队不会突然出现在平静的江州城。 这支军队的到来,给江州城带来了恐慌,城内商铺吓得纷纷关门上板,百姓也不敢外出了,平日繁华热闹的城池如今却空荡荡的,像一座鬼城。 这个结果是李钦载始料未及的,江南百姓承平日久,大多没见过刀兵,骤然出现朝廷军队,很多负面的联想和谣言顿时散播开来。 当宋锦山小心翼翼禀报江州城现状后,李钦载顿时有些愧疚,对无辜百姓的愧疚。 “马上颁下安民告示,就说王师至此,只为操练演武,对百姓秋毫无犯,城内可立监察处,但凡有军中将士对城内百姓行骚扰抢掠欺凌之事,百姓检举查实后,立斩为恶者。”李钦载断然道。 宋锦山松了口气,作为江州刺史,他也害怕军队,毕竟军队若是军纪涣散,对一座城池的损害是非常巨大的。 李钦载既然立了军法,宋锦山便轻松了,只要主帅态度端正,下面的将士就不敢乱来。 宋锦山告辞后,宋森又来了。 这次宋森带来了都昌县命案的调查结果。 说是“结果”,但其中猜测的成分比较多,命案骤起,摆明了是一桩阴谋,搜集证据方面非常艰难,而李钦载给的时间又不多,百骑司就算能上天入地,也不可能短时间内破获这桩命案。 一份薄薄的卷宗拿在李钦载手里,说是卷宗,其实只有一页纸。 上面的内容也很苍白,里面充斥着大量“大概”“或许”“可能”之类的词汇。 这份卷宗若是出现在刑部尚书刘祥道的案头,刘祥道大概会气得脑溢血。 这特么叫“查案”?这分明是“猜案”。 但它出现在李钦载的手里,看李钦载的表情倒是非常赞赏。 宋森一脸惴惴地观察他的表情,见李钦载脸上带笑,而且这种笑不是阴笑,不是冷笑,而是阳光开朗大男孩般的笑,宋森顿时放心了。 潦草看了一遍卷宗后,李钦载笑道:“不错不错,够用了。” 宋森释然一笑,顿时得意起来:“李郡公的夸奖,下官当仁不让欣然收下了,不瞒您说,这桩命案三日内便告破,百骑司可不是浪得虚名,就算换了刑部大理寺那群混账也做不到……” 自吹自擂的样子很讨厌,李钦载皱起了眉。 “老宋啊,你是不是又飘了?刚才我说‘不错’,其实是照顾你的自尊心。” 李钦载屈指弹了一下卷宗,道:“这玩意儿从本质上来说,就是一坨狗屎,证据没固定,命案前因后果语焉不详,没人证没物证……” “唯一一条有价值的线索,是自尽的那个农户有一个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,在吴郡朱氏祖宅当杂役……” 李钦载嗤笑:“所以,你管这玩意儿叫‘告破’?” 宋森老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,但李钦载又没说错什么,自尊心受损的同时还有点心虚。 “要不……下官命属下再去查查吴郡朱氏那名杂役?下官推测,这桩命案吴郡朱氏的嫌疑最大,再给下官一些时日,定能找到证据。” 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