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上的上官庭芝死得比较早,李钦载对这位人物基本不了解。 真实的历史上,上官仪撺掇李治废武后,而上官庭芝,则负责撰写废后诏书。 结果武后气场太强大,凤目含煞一问,李治老老实实招了,说是上官仪在背后撺掇的。 那时的武后已成了气候,上官仪父子俩当即被弄死。 所以,真正的历史上,上官家这对父子死于李治的背刺。 如今有了李钦载的存在,历史的轨迹改变了。 上官仪平平安安活到了致仕告老,上官庭芝这位中书舍人如果不作死的话,上官家在朝堂上还是有点资源的。 李钦载真不知道,原来上官庭芝竟是如此心怀正义的人。 他向大唐最危险最强大的敌人刺出了一刀,这一刀没伤到敌人的皮毛,却有一种唐吉坷德执长矛大战风车的悲壮。 当然,在那些已经不分黑白的朝臣权贵们眼里,上官庭芝的举动是非常可笑的。 全天下的权贵世家都忙着圈地占田,你跳出来骂街,活腻了是吗? 自古正邪不两立,因为他们完全无法理解和认同对方的价值观。 上官庭芝说,如果没人愿意站出来发出这第一道声音,那么,我来。 一言振聋发聩,天地久低昂。 李钦载凝视他的脸庞,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视这位上官家的长子。 史书上对这个人的评价只是一语带过,他不过是一个起草了废后诏书的龙套,仿佛他生下来唯一的使命就是起草那道诏书,诏书写完,使命完成,生死已不足关注。 可李钦载眼前的上官庭芝,却是活生生的人,有血有肉,也有一腔不合时宜的正义凛然。 该敬佩还是该同情,李钦载并无情绪。 别人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,那么自己并没有任何资格去评价他的对错,因为他至少是一位孤身直面刀戟的勇敢者。 不知道上官庭芝接下来要做什么,李钦载猜测,一定是一件震惊朝野的大动作。 李钦载只记得自己的承诺。 “上官兄,无论时局如何,上官琨儿和上官婉儿,我保了!”李钦载语气低沉地道:“有我李钦载活着的一天,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辱这对兄妹。” 上官庭芝长身一揖:“得景初贤弟一诺,愚兄可往矣!” ………… 李钦载整夜没睡,心头很沉重。 坐在院子里,他静静地看了一晚上的星月,表情波澜不惊,不知在想什么。 夜半,一件狐皮大氅悄悄披在他肩上,李钦载赫然扭头,发现竟是金达妍,顿时露出惊讶之色。 金达妍仍然那副淡漠的样子,道:“虽已开春,但夜深露重,寒气侵体,你的身子重伤方愈,又想旧疾重犯吗?” 李钦载紧了紧肩上的大氅,一股带着幽香且温暖的触感传入手心。 “女神医还没睡,是生意太好高兴得睡不着吗?”李钦载掩饰了心事,露出熟悉的笑容。 金达妍哼了哼,道:“世上若无疾病,便是行医者最大的幸事,心怀悲悯,悬壶济世,方为慈悲。” 李钦载笑道:“m.DAmINGpUmP.COm